蓝洲伯1944年年底在西安入伍,然后被派往昆明,加入中国远征军,刚到缅甸不久,日本就投降了。
回国后,受命回岛城继续读航校,进入正式班。
已经忘记蓝洲伯是为了何种缘由到了她的家里的,因为那时她的父亲刚好遭人诬告,在外面避风头,可怎么家里就出现了一个穿制服的军人呢?
还有,当时满屋子都是人,嘻嘻哈哈的,这也是从前没有过的,遗憾的是她全想不起究竟来了。
她一个人只不过在外面玩了半个下午,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向漫飞说:“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他说:“是么?那我在缅甸战场上都听到过你的笑声呢。”
大家起哄,说只有他还没女朋友,叫他赶紧追她。
关于向漫飞的笑声,他后来又认真对她说过。好多年来,无论是在昆明还是在缅甸,他老听到有个小女孩在耳边笑,那笑声让他一直很困惑。
那天向漫飞一笑,他就惊呆了,原来他一直听到的就是这个笑声。
所以,他总认为遇见她,是老天刻意安排,冥冥中注定的。
自从那次来过向漫飞家后,蓝洲伯周日便常常来找她玩,带她去逛书店。
1947年,向漫飞读崇德学堂,是一所英国人办的教会学校。每到周末,他们在钟楼下的秦岭老面馆吃碗臊子面,再沿着当时还叫盐店街的红星街,一直走到碑林区。
他喜欢念诗词给她听,有古人写的,也有他自己写的。
他的声音饱含深情,眼睛雾蒙蒙地看着她,好像都是为她写的一样。向漫飞对他是又崇拜又依恋。
他鼓励向漫飞多看书,好好学习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到达那个自由的新世界。
1947年6月,他从航校毕业,分配到岛城空军第二大队当运输兵。每周给向漫飞写两封长信,引导她的学习,细心地为她疏导精神上心理上遇到的问题。
他的信读起来真是种享受。古诗词信手拈来,枯燥的道理也被他说得很有趣。
他总是用蓝色的信笺给她写信,他说除了因为自己姓蓝,还因为这是天空的颜色,而他是属于蓝空的。
他会把每一封他们的通信编号,留底保存。
他每天坚持写日记,她也一样,坚持每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