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讲讲食人鱼吧。”丁一苦笑，老头短暂的从政经历至少听过了三回。

“嘘！食人鱼是魔界那边的叫法，仙界一般都叫杀人鱼，记住了，以后不能乱叫！”章老爷见只有丁一一人，这才矫正了丁一可能会惹麻烦的说法。

“还有这讲究？章老爷，您是不是在魔界也待过啊？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多说点魔界的事吧。”丁一对魔界还是有点感兴趣的。

“哪有啊？我，我也是听人说的。”章老爷可能是发觉说漏嘴了，立即加以否认。

“不说算了。对了，新招的那个掌帆之人怎么长这么丑啊？你也不挑个标准点的。”丁一肯定不是那种以美丑衡量能力的人，关键是新来的撑帆者实在是太丑了，四分之三的脸像是被化学溶液腐蚀过，而且神情木讷到像是个傻子，这让丁一对章老爷和船老大的用人标准产生了怀疑。

“你是说那个傻子？”章老爷知道丁一指的是谁，两名来自昆仑洲商船的撑帆人确有一人丑到难以入目。

“我去，你都说是傻子了，还招？”丁一心中升起了一点点好奇心。

“可这傻子的动作绝对熟练，比中毒下船的船工也要快很多，虽然他傻，但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娘娘腔’不傻，只要和娘娘腔一说，那张主帆便会在他们掌控下妥妥地撑起、收下、调整方位，有时都不用我开口，主帆就能找准最合适的风向，我猜这两个人肯定可以留在船上。”章老爷非常确定地说道。

丁一能看出章老爷那种同行间惺惺相惜的眼神，也就不再去纠结那名掌帆者的美丑，反正不用和那人朝夕相对。

“章老爷，您快来！”船头忽然传来船工焦急的叫声，正想讲解掌帆知识的老人立即停止闲话，快步往船头走去。

得到“解放”的丁一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趁机回去睡觉，而是跟着老头一探究竟。

叫声是从船头第一面帆的桅杆上传来的，桅杆顶部的刁斗内，负责监看航道的船工见章老头走来，立即叫道：“章老爷，有昆仑洲官船在缉捕逃跑的商船，估计正好从我们行船的航道上穿过，很有可能会碰上，您看看咱们往哪个方向打舵？”

“臭小子，这两年都白教你了啊？自己一点主意也没吗？”章老爷一边往桅杆上攀爬，一边叫骂道。

“可那艘商船是蛇形逃跑的，我可吃不准方向……”负责监看的船工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就降帆减速，真是笨啊！”章老头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滴铃铃……”刁斗内的船工闻言摇动硕大的铃铛，然后大叫道：“前帆降一丈，主帆降两丈五尺，后帆暂时不动，舵位不变——”

监看航道的岗位也非常重要，至少相当于一艘船上的二副，此人算是章老头着力培养后辈，领会章老爷精神后，立即摇铃示警，在船上，监航者紧急铃声后的指令等同于船老大的命令。

这个指令立即通过叫声由前至后层层传达，两片船帆迅速开始下降，船速也应声降了下来，船老大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头，轻轻一跃，一手握住四五丈高处的前帆升降绳，身子悬在半空向前方江面巡视。

丁一照着船老大的样子，从另一侧跳至高处握住绳索，也想看看当代的“缉私行动”，却见两三公里外，一大一小两艘船正在蛇形行船，似乎一点都不存在与本方楼船相撞的可能。

章老头这时也沿着桅杆上的踏脚爬到了相同的高度，离最上方的刁斗不过四五尺而已，似乎是在指导头顶的监航者，又好像是在为丁一解惑，耐心地解释道：“看到江面上的几个小岛了吗？这片水域下暗礁密布，航道并不宽，现在风力很大，如果不及时降速，我们的大船根本就来不及转向！”

“那艘商船这么蛇形行船也是沿着航道在走吗？”丁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