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展开屠戮的那名“车夫”和总捕头实力要胜过刘连不少,一看丁一出手,双双向丁一攻来,但紫菜怎容他们得逞,宗门最正统的四阶上境又岂是同为四阶的小国侍卫可比?一场匆匆而起的大战在汉口城长江边的最高处瞬间结束。
车夫、总捕头和那名军官都被留了一条命,但也只是剩下了几口气而已,酒楼外的二十余名刘连爪牙非死即伤。
晚上八点,汉口行宫的宫门城头上,一名“船工”一手拎着刘连被打得变形的人头,一手持天山仙宗仙鹤金令,用十足的中气反复叫唤:“我是丁一!师父,请速至楚王行宫!我是丁一!师父,请速至楚王行宫!……”
城上城下,数百名披坚执锐的士兵就围在丁一、紫菜和四名官员周围,最近的也在二十米开外,既不敢用兵器对准这两名疑似仙家弟子,又不敢散去包围,因为有人认出那颗人头是楚王最宠信的七王子。
闻风而来的不是麦齐麟,而是行宫内的东道主楚王。已经得知儿子死讯的楚王率领着上千禁军直奔行宫南门,正在饮酒赏乐的仙宗子弟也一同赶来。
禁军冲至城楼下方,并不敢直接冲上城去,楚王四十余岁,看上去还颇为年轻,走出了阵列,看清了数丈高城墙上的人头后,失声哭诉起来:“请问这位仙长,小儿究竟犯了何事,竟让仙师决意未审先斩?”
楚王知道大部分仙宗子弟已经入宫饮宴,说完这句话后还分别看了眼分立左右的黄泽安与白云飞,如果对方指出丁一不是仙宗之人,接下来就会让这千人大军直扑城上的丁一、紫菜了。可惜的是,黄泽安给出了令人心寒的答案。
“丁一,刘连乃楚王嫡子,若没有犯下滔天罪恶,你怎可未审先杀?”作为名义上的领队,黄泽安没有直接回应楚王,而是质问城上的丁一。
“你怎知他没有犯下滔天罪恶?”丁一一点都不卖黄泽安的面子,当场反问道。
“下船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您又如何证明他犯了极大罪行?”黄泽安的理由似乎更加充分。
丁一还真就无法证实血书上的罪行是否都能找到真凭实据,但丁一敢用性命去赌刘连绝对干得出血书上的恶行。如今人已经杀了,气怎么可以短下去,故大声问道:“如果他想谋杀仙宗子弟,算不算大罪?如果我只是为了自保,可不可以杀人?”
“这个……”黄泽安沉吟一下后继续说道:“谋害仙宗子弟当然是该杀的大罪,但对方是王子,你总得给他分辨的机会,以你……的实力,完全有能力留下活口……”
黄泽安自然认出丁一身边是何人,原本是想说“你们”的,但为了不将紫菜牵连在内,故只说了“以你的实力”,黄泽安是不可能相信丁一只是为了自保而不得不当场杀人。
“师兄,您这是胳膊肘往外拽啊?只准外人砍杀我们,我们连还手都不可以吗?刘连犯下了那么多罪行,还准备明目张胆地杀害朝臣,这种畜生杀不得吗?”紫菜也有点看不过去了,用呵斥的口吻质问黄泽安。
“请仙子息怒,黄某决没有别的意思,刘连若是罪有应得,自是杀得。”黄泽安虽然较紫菜年长,但圣女仙侍的地位在仙宗本就高过一般弟子,更何况那还是宗主夫人的爱徒,两人还同为文华峰子弟,黄泽安可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紫菜仙子此话不妥啊。我仙宗眼里历来只以公道为先,帮理而不帮亲,未审先斩本就不对,黄师兄仗义执言何错之有?”白云飞见黄泽安退缩,只能亲自出马,如果能挑动楚国对付丁一,就算不是当场诛杀,将其挤出历练队伍也是快事一件。
“你耳聋啊?是这家伙先动的手!人家要杀你,你会不想着干掉对方保住自己的命?而是一心想先要保住杀手的命吗?”丁一冲着白云飞一通讥笑。两人的关系早就为仙宗上下所熟知,所以丁一也不怕再撕一回脸。
“呵呵,你有没有亮明仙宗弟子的身份?他如果还有点心智又岂会自寻死路?”白云飞颇为老到,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合情理之处。一众仙宗弟子纷纷点头,楚王也抓住机会,大声申诉道:“犬子最是敬重天山仙宗,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加害仙长的!”
“放屁!”丁一看到楚王“卓越”的演技,只觉一阵恶心,当即说道:“刘连敬重仙宗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款待这些仙长?他是要亲自阻止这些大臣到仙船上去告状!已经有两批告状的人被他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