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酒楼的最早的老板倒是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老板又说道,“有人传说他是穿越者,也有人传说他能预知未来,其中可信度比较高的,就是他……”
“他?”月卿咽了口水,认真的听着老板的话。
老板左顾右盼了一下,悄咪咪地说道:
“这么有钱的人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他很有可能是个萎的!”
……
“阿嚏!”
庄贵抬起头,看向门外纷飞的雪絮,打了个哆嗦。
看来还是要添些衣物,以免着凉了。
“如果我必须死,”庄贵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自言自语着,“那会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人……”
每想到这他便毫无头绪,就好像思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掌柜?”伯归从后厨中走出,见庄贵在柜台眉头紧锁,便上前问道,“你是有什么苦恼吗?若是我们可以帮上忙,你可以与我们说。”
庄贵瞟了伯归一眼,摆摆手,叹了口气。
“能让掌柜如此头疼,莫非是女人——”伯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出声后又连忙捂住嘴。
此言一出,伯途和伯劳立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扑到庄贵面前。
“掌柜,俺们要有老板娘了?”
“哪家姑娘呀?是林家那冷若冰霜的小姐,亦或是陈家那温柔善良的姑娘?还是说是赵家那位文武双全的女先生——”
“你小小年纪怎么尽打听这些!”
伯途刚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就被庄贵狠狠拍了一下。
“我,我都是跟归哥听的,他每天就喜欢偷偷——”
伯归又连忙掐住伯途的嘴,哈哈大笑起来:“咳咳,小途呀,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不许偷听哦。”
“你殊哥呢?他在干嘛?”
“小殊还在被罚洗碗。”伯劳挠挠头,说道,“我看他洗的都有点神志不清了,想帮帮他,他却说这是自己应得的,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说罢,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庄贵。
“所以,掌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庄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假如你们要杀我,会用什么方法?”
“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动我们掌柜!”伯劳忽的一下拍桌而起,给店里客人吓得不轻,“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掌,掌柜,我们那里敢想着杀你啊!”伯归也十分慌张地摆了摆手。
庄贵大概能猜到他们这个反应,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
“下毒吧。”伯途搓着自己额前的一缕头发,说道,“掌柜现在名声在外,与官府又有联系,定然是不可能明面上下手,但众所周知掌柜嗜酒如命,若是我的话,应该会在掌柜的酒里——”
伯途还没说完,就被伯归拉到一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小途还小,不懂瞎说,请掌柜见谅!”
“先起来。”庄贵说道,“本来就是我问的,那么紧张做什么?”
“谢谢掌柜,谢谢掌柜!”
但经过伯途这么一说,倒是一下点醒了庄贵。
这的确是对自己下手最好的方法。
而且那一日,月卿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喝的那坛酒,一下便解释的通了。
如果月卿救了自己,可那张纸上却写“我必须死”,又是因为什么?
庄贵扫了一眼众人,但没有与他们继续说什么。
“伯途,自己去柜台里拿些银两,今晚吃些好的。”
听到这话伯归又是虎躯一颤。
“掌柜,小途他罪不至死吧……”
……
黄昏渐落,月幕初升。
庄贵原先还在担心月卿会不会继续来此,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只见月卿坐在床边,哼着他听不懂的旋律,翘着两只小脚晃呀晃。
“月姑娘。”庄贵轻呼了她一声。
“嗯,庄贵,晚上好!”月卿笑着应道。
“今晚你也来了。”
“那……我这不是也没地方去吗。”
“月姑娘,你先坐好,在下有一件东西想送你。”
“嗯?”月卿的目光暂时从菜肴上离开,看向了庄贵。
庄贵从柜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双淡蓝色绣着月桂的绣花鞋。
这是他一个时辰前在街上挑了许久才选中的,因为知道月卿没有缠足的习惯,便问老板拿了最大的。
“在下想你平日奔波总归需要一双鞋。”庄贵见月卿没反应,解释道,“但在下也不清楚你需要多大的,便按自己印象买了。”
“给我的……?”月卿愣了好久,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她从小到大,没收到过一份像样的礼物。
家里的钱全被父亲拿去赌博,连生日她都没过过一个。
可现在,眼前这个才认识三天的男人就给自己买了礼物。
“我不能要。”月卿沉思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我这些日子都吃你的饭,如果还收下了这礼物,就……”
庄贵轻咳两声,笑道:“你若不要,我也没法穿这种绣花鞋子啊。”
“总有人可以穿的,不一定非要是我——”
月卿话还没说完,庄贵便半跪着,轻轻端起她的一只脚,为她穿上了绣花鞋。
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月卿本身看上去就比同龄人娇小一些,而那只鞋正刚刚好能装下。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像照出了一颗樱桃。
“你先别动!我,我自己会穿!”
穿上绣花鞋后,月卿低着脑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月姑娘还满意吗?”
“还行,”月卿嘀咕着,语气里有些幽怨,却又止不住地有些开心,“我第一次穿这种鞋,有些不习惯就是了。”
……
“诶,我跟你讲个有趣的。”在饭桌旁,月卿笑着说,“我今天打听到庄月楼那个老板有个很特别的秘密。”
“哦?”庄贵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什么秘密?”
“他其实——”
说着,月卿也学着早餐店老板的模样左顾右盼了起来。
“其实?”
月卿先把四根手指绷直,又缓缓地弯了下来。
“什么意思?”
“他那里不行!”
“哪里?”
“你,你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月卿红着脸,说道,“就是你们男人都有的那个能力啊!”
“……”
庄贵大概明白月卿在说什么了,一时间有些气闷。
“月姑娘,随意造谣是不好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知道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