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坐席间,敖泷坐在上方主位,张林和敖霜然坐在左侧的榻上。
面前的美酒食物各样都精美珍奇,任意拿出一样放在外界想必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而坐在张林对面的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正是后面姗姗来迟的敖泷另一个儿子敖霜风,但却未曾见到龙母。
场中宴席此刻还未彻底开始,仍不间断的有各类妖修,神祇土地水神江神之流来此列席而坐。
这些人先是来到殿前对敖泷行礼,随即又朝着左侧首位上的张林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敢问殿下,坐在那对面首位的是什么人?我怎得感觉他不过只是一个凡人罢了,竟能引得龙君这般礼遇!”
一名远道而来的江河水神朝着微微闭着眼睛假寐的敖霜风低声询问道。
“不知,父亲多有诸多相交之友,想必应是其中一个吧。”
敖霜风目光微微瞥了一眼正在和敖霜然交谈的张林,语气淡淡的回道。
听完敖霜风的话,那名江河水神倒是对张林立时便失去了兴趣,转头便举起酒杯朝着旁边来人互相客套闲聊。
“先生,你说我蛟龙之属化龙是不是只有走水入东海这一条路了……”
敖霜然面带忧色的看了眼上方坐着的敖泷一眼,朝着一旁的张林低声问道。
张林闻言神色诧异,转头看了眼上方的敖泷。
起先他早就看出敖泷身上仍有一缕黑气未去,又在城隍庙内听闻其化龙之劫还未彻底消去,当时便想到了对方或许便是前些时日走水化龙的那头蛟龙。
“蛟龙化龙,乃为天争,为己寻路,若想自由法,当是如此。不然为何有这般多的蛟龙之属都奋不顾身的渡劫而上。”
张林想起了当日清水镇的那白尘魂灵,叹息一声回道。
“我虽说修行几百年了,时常隐隐能感觉到似有天劫要来临。”
“我蛟龙之属,一般化龙是分为三步。第一步便是要承受天劫炼神炼身,褪去蛟躯化龙躯,之后便是走水,在浑浑噩噩中穿过江水河流,遇山开山,引水四泄,直入东海。”
“入东海后过龙门,身神皆为龙形龙心,至此便也算得上彻底摆脱天地桎梏。”
“这最后一步便是化龙之后的心魔之劫,这较之前两阶段中产生的心魔劫难更为凶险,因为不明何时而来,不知凶险强度如何,这也没有经验可谈,因为每条化龙之后的真龙都对此讳莫如深。”
“而现今整座天下内除了东海之内有真龙,内陆江河之中近上千年来便也只有父亲走到了这一步。”
“先前见到过父亲的天劫之威,那煌煌天威,我当时连站立的勇气都没有。”
敖霜然言及到此,垂了垂眼眸,低头看向杯中酒水,声音有些低落。
“那你怕了?”
张林见状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多言其他。
“不!”
“我没有!”
“我只是担心父亲,他……他会撑不过……”
敖霜然听到张林的话,立时抬起头,睁着明亮的双眸,倔强的声音中明显却是带上了一丝哭腔。
“放心便是,龙君既然现在如此坦然,届时劫难自是无虞。你要相信龙君。”
张林嘴角一笑,拿起桌前酒杯便倒入口中,回味天然醇香。
“好!今日诸位莅临寒舍,我敖泷甚为欣慰,诸位尽饮美酒!”
敖泷言罢,便站起身将杯中酒水倒入口中,甘洌无比。
下方的来客顿时纷纷拱手笑着言谢,杯影互相奉承交错,来来回回却是唯独不约而同的掠过张林。
而张林本就喜静,对这等场合也本身就不太过适应,现而没有人前来与之饮酒自觉也是独酌落得自在。
“先生,霜然敬您一杯。”
敖霜然见到场中竟是没有人来与张林邀杯共饮,不禁心中有些气急,但上方的父亲也并未出声介绍张林,她也不好多做什么。
张林见状微微颔首,举过酒杯与之示意随即美酒入喉。
酒过三巡,一些离得较远的宾客纷纷告辞离去,场中也就只剩下了几人在此。
“今日寒舍设宴,多谢诸位赏光来此。”
敖泷站起身举起酒杯,酒意上头,脸上血气上涌。
堂下众人顿时纷纷言道,自是听得出敖泷口中宴会散尽之意,纷纷饮下杯中酒水后,告辞离去。
等到剩下的宾客离去,场中便也就剩下了敖泷的一双儿女以及张林。
“父亲,儿就先行回去了,目前已有感受到天劫要来临,不敢荒废修行之功。”
敖霜风起身站到敖泷身前,躬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