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译者为夜光云翻译组的miquel佬!
称这场战斗为“灾难”,都是保守的看法。和她最开始召集的妖怪不同,她手下的这两军十分强劲机敏,充满斗志。即便他们只有一点点理智,她那以去世的小马、亡魂组成的军队,也比罗马人还要骁勇。如同铁血指出的,这样的生物除了愤怒,很难感受到其他,档案最后也猜测他们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感觉。
但他们一直坚守理性,直到最后的对决。他们并未一窝蜂地向河边冲来,而是魔法般地排成行列。在清楚卡律布狄斯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们的愤懑才最终爆发。
随着更多的死士倒下,档案收回了她的力量。就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她的不死大军也会被杀死。在看守蒙迪城一夜之后,她认识到:就算是罗马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候。
那本可以为她的将军拥有的睿智与谋略,现在落在了她的敌人头上。他们屠杀着那些从海中上来的怪物,把他们地尸体成百上千地再扔回大海里。
然后,卡律布狄斯——档案有生以来第二次——站在了她的面前。这次他没用传送魔法,没有随从,也没有水波的假象。在这以先,她见过无数惊悚的场面,但在这一次面前都相形见绌。从他这里,战场分成左右两半,死士和海生怪物都好像感受到他的强大力场。有少数未加反抗的,直接被无形的触手撕成两半,扔回了大海归于无有。
如果是在以前,她也可能像现在她众多手下一样垮倒奔走了。但这一次她没有,我们能打得过他,档案,这将是我们的胜利!虽然他死不了,但我们可以把他打回原地。只要他的魔法从这里消失,我们就能自由统治这颗星球,令之返璞归真。
他随身带了一点水,无疑是那大海里的咸水,通过一些蜿蜒的触手连着。从外面看,他很平凡:一名成年男性,成熟检点,黑眼睛,留着红色短发,有些不齐整,穿着老式套装。
就算是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他不止表面这些功夫。这是一种普通人十分不快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他们,或是有捕食者在跟踪他们,或是在水中被追赶,竭力地游泳,但始终不够快。
在他的眼中,档案望见了死亡,还有那让他在寰宇中肆意掠夺索取的意志。这并没有错,因为对一个人的意志如此设想,会导致极大的误解。就算他伪装成人的功力再高,就算他打扮得再道貌岸然,人类的思想,他是全然没有的。
卡律布狄斯是一个半成品,是无尽疯狂的魔鬼。他不可能被说服、教化、蒙骗或是信任,仿佛水中冷冰冰的死亡,又仿佛一道裂缝,专门来取那些弱小有疾病的。
那萦绕在他周身的可怖魔法就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吸入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他的两个死神守卫在至少五十米开外,但这已经比其他生物近得多了,还有其他的在更远处。不论档案有多少人马,已经歼敌几何,他身后的大军都遮住了一切,是如此迫近,甚至呼吸都如千钧压在她身上。
档案摸了摸脖颈周围那实在的压力,感到一种她从未想到知晓已久的东西:蒙蒂特赤裸裸的抚摸,那吞噬了一切生物——包括天角兽。
她并不是孤身一马:她的手下众多,如同卡律布狄斯之前。但有勇气和她一同近前来的只有两位——余晖与云霭。显然,皇帝正在另一战线上指挥作战,否则她猜他也会来。但这里里有她往昔的朋友,她的利刃还未染指。云霭看起来不是个老手,就算是死士,也算不上猛将。
在面见那怪物时,档案别想指望人类——就算她还指望着,她无论如何也会保持小马的形态。或许你装作是我们的一员,但我们实则迥异。
“地上活物的主宰啊,”卡律布狄斯说着张开了双臂,有影子缠绕在其周围,好像每条胳膊都是几十条贪婪的触手。
他打量着云霭,睁大眼睛:“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你出现在你同伴旁边,这让我眼前一亮。”
云霭抬头盯着他:“我已经死了,你只能吓到活着的。”
卡律布狄斯笑了起来:“恐惧也不是师出无名,小孩。那些不敢近前来的,绝好的理由就是他们的顾虑,他们知道我会对他们做什么。如果你认为因为你的本性,我奈何不了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两个就会是我的下一波猎物。”
“还没有!”档案上前一步,清风拂动着她的鬃毛。“我们可比上次交锋大有长进,恶魔,有死神和我并肩作战,是时候把你逐出此地了。”
“那我只好留心不要摧毁你的造物主了。”卡律布狄斯说着,慢慢接近了她。就像他所作的,她手下任何没有拼命撤退的,都在他的魔法之下被摧毁,只有最强有力的才能抵挡住他。“你已经给了我一柄利器,就算我不亲自出马,我的大军也足以抵御他们,何况出战的不止他们。”他挺了挺身板,就算她又长高了些,他还是高高耸立在她面前。“档案,不要惧怕,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不会杀了你,会让你亲眼见证你的军队是怎样将你的城池奉送与我。我真不能想象,在盟军包围自己人时依旧坚守岗位,这得是什么样的守卫者。”
档案再也不能坐视听讲了。卡律布狄斯在拖延中获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军队会越发加增,她的则越发消减,她开始蓄力。
一周前他们在战场上交锋时,她在空中像舞者一样阻击,不费力地躲过了他的风暴,就像在跳高难度的芭蕾。这就是魔法大师之间的战斗,都互相躲闪着,同时蓄力毁灭性的魔法,直到其中一方出了闪失,被对方的魔法掀翻。
就像结果一样,他汲取破坏的能力和对他造成的伤害根本不成比例,她的两名得力干将只是挨了一下,就双双跌倒。她虽然还没有受击,但也几乎了。
她没有这样战斗。这样细微对地狱之钥都不是问题,也不是时刻她周围都有那种力场。她并没有在犬狼上费心——在卡律布狄斯的魔法防御完好无损时根本不起作用。于是她聚精于那钥匙,专心让腐朽本身成为她蹄中挥舞的利刃。没用旋风攻击,也没用回旋切割,她只是直冲向前,用源力刺向卡律布狄斯。
人性的幻想是需要被打破的。那怪兽好像在她身边爆炸开来,面前只剩下一张血盆大口和挥舞的黑色触手。
每一刀下去,一团巨大的肉体便如土委地,从中有绿色的粘液喷涌而出。但触手总是在加增,待到她旋回之时,已经找不到砍杀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