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疑惑,难道卦被自己断错了?
一股巨力,将两人提起,在空中飞行不多时,已经站到了太阴宗大殿内。
丘罗刹懒散地卧在骷髅和骨头拼成的座椅内,色迷迷盯住苏紫珺。
“十年了,终于把你……请来了。元阴之身,倾国之貌,尤其是,凤髓之体。啊——老夫看上你一眼,就感觉,已然位列仙班。”
苏紫珺昂着头,“污言秽语的老东西!从我幼年就图谋不轨,宗门败类,人神共愤!”
“呵呵呵,爱妃,我就是神,谁还敢愤怒?让他当下魂飞魄散!”
丘罗刹放声大笑,忽然瞥向紧锁双眉的陆遥,不觉一颤,他感受到一股强劲杀机。
“这练气小儿是……”
“他是我刚收的师弟!若你放他走,我自会认为丘宗主还算有些良善。”
苏紫珺此时心如刀绞,她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不迭。
深入虎穴,他感觉比当年在坎国的遭遇还要绝望,因为无论怎样,也没办法脱离元婴老怪之手。
自己的后果更加凄惨,连死都会成为奢望,只有无尽的羞辱,稍一想就令她毛骨悚然。
她偷偷瞥向陆遥,看他依然冷静如初,不知此时他的心境,只怕会嗔怪自己的鲁莽任性吧,若能活着逃离,一定好好待你……不可能了,此时二人,已是案上待宰羔羊罢了。
想到此,她鼻子一酸,眼泪扑簌而下——相公,祈蒙见恕。
丘宗主微眯犀利的小眼,紧盯苏紫珺,他感觉这即将成为炉鼎之女,与这男子似有隐情,不禁暗自震怒。
于是他用神识暗暗探查,却因对方灵力一空,无法确定是否纯阴,狐疑再三,作罢。
若真有私情,行房之时便可知晓,当真于事无补,却也可以亵玩一番,再将二人一同形神俱毁,以解痛失炉鼎之恨。
想罢,他怪异地大笑三声,“分别看押!今晚前夜圆房,后夜双修。她这练气期弟子,赐他观摩老夫的威风,定要他领略师姐欲死欲仙之淫姿。”
一听这话,大殿几十号人,猥琐地窃笑不止。
苏紫珺瞬间崩溃,以泪眼无助地瞥向陆遥,她决定伺机自戕。
陆遥被看押在一个有禁制法阵的屋内,而苏紫珺被关入已然布置成一片通红的卧房。
捆仙绳在身,陆遥无法做任何有效的自救,于是靠近木门,询问守在门口的修士。
“师兄,这里可有个德修士?前两年刚来的。”
修士略一回身,轻哼一声,也不作答。
“哦,明白了,没这人,那就好。那个煞星,数载追杀于我,从坎国竟追至艮国。若提供消息,也奖赏灵石百块。简直丧心病狂。”
看守皱眉,诡秘一笑,当即唤人来,说自己着急如厕匆匆离去。
陆遥心中暗想,小德子,卦中临勾陈,又黑又瘦的吉神,定然是你。
看守返回后过了大半日,依然不见小德子身影,陆遥心中黯然,不禁怀疑占卜之术是否如法。
傍晚,陆遥被看守放出,怪异地笑道,“你小子有艳福了,竟能观瞩宗主圆房之喜,就是按那人的古怪脾气,你小子能不能活着出来也未可知。不过死了也好,省得那干儿找你麻烦,又会是别样的一番惨烈光景。”
“干儿?德修士?”
“正是。人若走运,喝水都长膘。你那死对头,听说你被捉来,挫碎口中牙,被干爹宗主硬是拦下。”
“我那仇家,怎会认了宗主这个干爹?”
“德前辈一副好口舌,又黑又矬,一笑小白牙,甚得宗主欢喜,众人一哄,也便认下了。本来正在闭一年半,我这一扰,即刻出关。”
守卫拍拍腰间的储物袋,“这是得了你的好处,否则,我才不跟你饶舌。”
陆遥心中暗喜,小德子这人,永远不会变成恶人。
半刻钟后,回到大殿。
殿外锣鼓喧天,殿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
在陆遥看来,那红色尽是鲜血,而喧闹则是惨烈杀声。
他表面一脸茫然和胆怯,且眼神貌似惶恐地乱瞥,但心里盘算着如何向死而生。
陆遥被捆仙绳绑在不起眼的柱子上,便没人再搭理。
远远地,他看到了苏紫珺被罩上了巨大的红盖头,下身露出淡紫裙摆及缭绕金光的捆仙绳。
他想传音,却丝毫没有灵力来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