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再入琴房,相对而坐响叮叮只静思片刻,深吸一气,便抬手奏乐…………
一时之间,只闻妙声乍起,恰如龙吟凰泣;抑扬转合,更似含情脉脉,千缠绵万缕……
流泉声咽,凄风绕雪,与昔年竟大不相同!
待得曲尽,余音未散,响叮叮复叉拾头,便与筠儿四目相对
筠儿眸中深深,似是若有所思,只低声喃喃道:不过指尖琴音,何以闻者恸然?师姐与我果真不同……
你我同在璇女门下修习,又有何不同?
筠儿却定定望向响叮叮:“今日得师姐开悟,我却明了一事……师姐,你分明已经知晓'情’为何物,为何不愿教与我知?
“我已……知晓……”
此言一出,却如当头棒喝响叮叮霎时如昔日师姐一般,神魂震荡,头晕目眩。恰在此刻,琴房门外传来他人呼声,竟是掌门派人来寻,欲要响叮叮前去回话……
那呼声忽近忽远,应是正急唤师姐之名:响叮叮眼前却重归模糊,听不真切,亦难以看清筠儿此时神情。
昏沉混乱之际,响叮叮只觉幻境之中,水波涌动,种种旧景接连划过眼前,天旋地转,难以安神……
万般旧事,涌现交叠:
响叮叮欲看却又皆看不清,此情此景,正恰似何人心乱之时,再难理出个清楚头绪……
冥冥之中,忽有玄音灌耳,似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
“心已了悟,却不得情爱,由此便生心魔;受心魔所缠,故妄信诳语,由此方才至薄命;可是如此?可是如此……
非我心魔,乃是我与昔日师姐共感,才得触动……
种种旧景,亡而复存,茫茫之中,精移神骇,心摇思散。
待得重获清明灵醒之时,响叮叮却正立于楼阁之外,耳闻笛音,如吟如啸,正是筠儿正斜坐楼阁,垂眸吹笛,似是未曾察觉响叮叮隐在暗处……
筠儿之笛音仍是无情无意,想来尚在瓶颈,未及突破……
响叮叮思及此处,
却更感师姐心中忧情,沉沉郁郁,压在心头。此时静观筠儿弄笛,便更有千言万语难诉,不知所起,不知何终?
再观师姐,像是心事更重了几分,不知此前掌门唤她所谈何事……
响叮叮站定原地,犹豫片刻,如今筠儿与师姐,各有所虑,却互不言谈,若不能知心,此后又何谈琴瑟和鸣,鸾凤相依……
想来不如入得楼阁,与筠儿说明心意……
响叮叮深思之后,只觉不如趁得此时无人,与筠儿互诉心意,师姐只与筠儿朝夕共处,却能知晓情为何物,这其中缘故旁观者清,自然再难忽视………
心中方才想定,足下却竟是转了方向,此身与响叮叮所思不同,似是不愿打破此间笛音,悄悄转身而去……
如此看来,师姐此时应是尚不明白自己心意,纵有忧思,却是难言……
响叮叮愈行愈远身后笛音婉转,未及片刻,却是夏然而止……
响叮叮仍未停步,远目天边,心中却忽地生出一想:秋风似已将至,筠儿既然心中郁结,倒不如携她一同下山,去那洞庭湖边赏景散心,忘却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