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平心静气地缓缓自己的心绪,可在后山见着的景象没法儿让她悠闲自在假想自己正在幸福地活着。
那时,凹巢之内的一石柱上嵌着一缕割得齐整的断发,几颗孤零待长的血罗果树抽着一两片新芽环在石柱下,幻兮儿怔怔地看着,一眼两眼,凄凉的心好像受尽创伤般要流出血来。
比她先进凹巢的逍遥馆馆主往里大致浏看后,急着要唤她回墨轩阁。尽管没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但那双明显藏着事的眼还是瞒不过对他已有些熟悉的幻兮儿。
“我再看看。”她默默地往里走,试图以最平静的心去看看究竟馆主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么。
“兮儿,你……”她略过他的身,迈进的每步路,逍遥馆馆主都尤其注意。
“少爷,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吗?”幻兮儿的眼离不开满壁深深浅浅的抓痕,有些痕沟上还残留着一些已经深黑了的血迹,悚悚的惊惧恐怖着壁沿下微长的苔藓。
幻兮儿听不进馆主唤她的声音,她颤起的手顺着这些抓痕,一道道地摸了过去,刺激的触觉扎刺着她的心,又怕又心痛的感觉却还不是尽头。
“兮儿,别再进去了!”逍遥馆馆主不忍她再见到更加凄寒的画面,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女孩子悲戚的泪转着圈儿泛在眼眶。
“那是我娘。”她克制着自己,一句血浓于水的亲情之话,逍遥馆馆主没法子不动容,他陪在身后任着她往里。
“娘……”她差点儿瘫软在地,一凹小池的血掩在护阵里,壁上悬着的一幅老旧的画像,画里的女子有着和她一般的眉眼,那双纤细的手上持秉着的绝杀令器,馆主也是知晓的,可他沉默着不说。
“少爷,你知道的吧?”幻兮儿泪腺崩塌,馆主就算沉闷着不说,也没能止住她狂落下的泪,“我娘究竟怎么了?这一池血水和外面的满壁抓痕和柱壁上的断发又是怎么回事?逍遥馆到底隐瞒着什么?快告诉我!”一个又一个急待答复的问题令她极度伤心。
“兮儿,我……我不……能。”妄图逃避的馆主只能选择拒绝。
“所以,我得找老祖是吗?”她较真的眼里铆足气劲,也是上天有悯,莫飞偏偏不迟不慢地喊叫着两人回馆。
“快带我回去!”幻兮儿擦干泪迹,第一个跑到莫飞身旁,果决地请求他,语气生硬得好像命令。
掐撞的时辰不对,莫飞明显感觉眼前两人的气压降得多了,只好看了眼馆主的眼色,就护着幻兮儿赶紧上马。
索性追究的脾性一冲到脑,幻兮儿全然抛开了礼仪,直接闯去静思堂,一门心思地又听全了隐云老祖的话,那颗为娘申诉不平的心给了她足够坚强的勇气时,同样也给了她碾压了理性的冲动……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幻兮儿不肯轻易说服自己承认身上暴露的缺点,她晃瞧着眼又打起另外的主意,“这诺大的馆子肯定有藏书蓄史的地方,我不能甘窝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的话我娘的事永远也别想有个一清二楚的时候。”她顺了顺了自己闹得凌乱的发,贴耳在房门上,静悄无声的时候,偷偷推开半扇后窗,小心谨慎地翻出了房。
“云兮少主请回屋。”还没迈出两步,隐没在各处的暗卫第一个突降到她的面前,两眼直盯着幻兮儿,好言劝回。
计划失败的幻兮儿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低估了逍遥馆的能力!”她说得大气不畅,在暗卫重新将她锁进房里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惜,这不痛不痒的一眼白瞟,人家压根儿没看,恼得幻兮儿怎么着也要闹得馆里不宁。
说了就做!幻兮儿大手挥拉一扒,临近的茶壶杯盏一件儿也不差地全摔得稀巴烂,尖刺的碰击声响得干脆,她摔得越加起劲,房里凡有的摆件器物她只要拿起起的,一件也不落地全摔了个遍。门外监管的暗卫权当她是泄愤撒气,居然未料到,这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给了幻兮儿绝大的招儿,她拱起全身吃奶的劲儿抬高桌子,大气一喘直接掀翻了它。
“哎呦,好疼啊!好疼!”她顺势趴在满地碎渣的地上,苦做惨状。
“云兮少主,您怎么了?”声音喊叫得凄惨,暗卫不敢懈怠,落了套儿地开门看她。
“云飞少主,我们追吗?”馆内其他暗卫早已将她锁定在自己的监视内。
“不,给她点时间吧。”莫飞吩咐道,“你们几个一路护送,不可大意。”
领命而去的两三个暗卫即刻动身,剩莫飞独自一人站在房檐上,“少爷,你可千万出息啊!”他痴痴地许愿着,天色在接近拂晓时,至少三晴阁里有人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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