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气氛在所有人之间弥漫。
“大家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弃!皇女还没有放弃我们!其他城邦也在赶来支援!”那位骑士长官高声鼓励着难民们,语气激昂。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那位长官身后的阿耐,无数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阿耐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对对含泪的双目,心中却闷得喘不过气。
“约翰。”阿耐轻轻唤了一声那位叫做约翰的骑士长官,见那长官回过头来朝自己鞠了一躬,阿耐继续道,“把市政府的余粮全部发放,救济难民。”
“什么?这!”约翰一脸诧异的看着阿耐,“可那是官粮啊殿下,您要是这样干,市政府的那些官员肯定不干的......”
阿耐目光冷冽,语气强硬,“他们不干也得干。”
“这......”
约翰还想劝劝阿耐,却被阿耐强硬打断,“苏巴偏远,等其他城邦的支援物资送到,最少也要两天,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就算你等得起,人民也等不起。”
约翰顿时哑口无言,神色为难。
“如若有官员阻拦,立杀之。”阿耐的语气不容拒绝,她从怀里拿出一块军牌,上面浮雕着斯泰希亚的皇家图案。
阿耐将军牌塞给约翰。
约翰仿佛拿到一块烫手山芋,接也不是,扔也不是。
他原先只是B9骑士团的一名小军官,也就比普通骑士高了一级,哪里敢杀政府官员。
“这是我给你的权利。”阿耐自然看出了约翰的顾虑,冷声道,“别让我对你们B9团彻底失望。”
约翰心头一震,自从那日瓦哲团长消失不见后,人们都说瓦哲已经叛变,由他所带领的B9骑士团自然也被殃及。
但约翰不相信,他一直将瓦哲团长视为自己的榜样,自己当初也是因为瓦哲团长才想要成为一名骑士的。
......
约翰握着军牌的手紧了紧,他对着阿耐行了一个军礼,“臣领命。”
“殿下!殿下!”一阵急促的男声伴随着马蹄声突兀地响起。
阿耐顺着声音望去,是负责城南区伤兵营的第九团副团长麦克。
麦克骑马到阿耐身旁停下,连军礼都顾不上行,喘气说道,“殿下,埃匹德大人醒了!”
阿耐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看了看约翰,叮嘱道,“我交给你的事,马上去办。”
“是。”约翰点头答应。
阿耐又对麦克说了一句,“走。”转而快步走向自己那匹黑色战马,动作利落地跨上马背,挥动着缰绳向城南区赶去。
麦克见状,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
城西区兵器铺。
吉纳克走出铺子,向紧跟着的老板挥挥手,示意就送到这里,“我明日再来找您。”
想要锻造出一把好剑,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好嘞,我等您。”
老板站在兵器铺门口,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这位客人的锻剑手艺那可真是没话说,就连自己都比不过他,这下不仅有钱赚,还能偷学一些他的锻剑技术。
可谓是一箭双雕。
吉纳克将栓在兵器铺门前柱子上的那根绳子解开,牵着马向外走了几步,随后迈开长腿跨上了马。
他看了看站在店门口的老板,“您回去吧。”
“诶,好。”老板点点头,随后转身走进了铺子。
“驾。”吉纳克轻轻挥动缰绳,向城南区的伤兵集中地赶去。
他得去看看孩子们。
-
城南区伤兵集中地。
在路西安排好吉纳克交代的孩子们的事情之后,她就回到了城南区的营地,准备看看这些孩子,结果就听到了埃匹德醒来的消息,于是她便来到埃匹德的病床前瞧瞧。
另一个守在病床前的,是第九团副团长麦克。
埃匹德躺在病床上,看到一脸要哭的麦克、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女骑士,他一脸茫然。
埃匹德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虚弱,“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道久违的声音,麦克再也忍不住,一头埋进了埃匹德的胸膛,“团长,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
说着,麦克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埃匹德心中无奈又温暖,“我不是没事吗......快把眼泪擦擦,大男人哭什么...不嫌丢人......”
麦克站直身体,拉开了和埃匹德的距离,突然想起这里还有路西,他连忙用手臂捂住眼睛,背对着二人。
埃匹德又看向另一边的路西,“您是?”
路西向埃匹德微微颔首,“我是森达川的骑士路西,是这次运送物资骑士队伍的队长。”
听了这话,埃匹德眼底微微闪过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苏巴......”
“苏巴没事。”路西直接答道。
这句话很短很轻,但却让埃匹德安下了心。
路西带领的森达川队伍到达苏巴西门时,自己正在北边乌禾湾的军营抵抗巨龙,但最终巨龙还是攻破了城门。
埃匹德自然就联想到在巨龙和萨沙侵略之后,路西和森达川的骑士们留在了这里帮忙。
那双暗紫色的眼眸里闪过泪光,埃匹德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声音哽咽,“......谢谢。”
路西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试图缓解一下气氛,“你们第九团的人都这么客气嘛?老爱说谢谢。”
躺在床上的埃匹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此时背对着二人的麦克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脸上的泪水也已经擦干净,只是眼眶还有些微红,他转过身看了看埃匹德和路西,扯出一个笑容,“我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殿下。”
“路西大人,麻烦您照顾一下团长大人。”
说完,麦克就扬长而去。就算埃匹德在后面喊他,也没能把他叫住。
埃匹德才刚刚醒来,没多少力气。
他双手撑着床沿,从床边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
光是做这几个动作,他就已经气喘吁吁,“......可以和我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