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我连蚊虫也不想杀死。但是既然无法彻底隐没外界,我也总不可能放任。祂告诉我,你也是这样想的。”
而后,又像野兽,又像神明的幻影,却仿佛官吏般,在工作交接的监狱稍作寒暄:
“你可以称呼我为戴综,你的名字是什么?”
麻织义依旧将双手抱在后脑勺,然后又用视线的余光看着依旧凝成冰霜的吊车驾驶舱。
“麻织义。”麻织义似乎终于收回了少许,关于言语的自主权。
“那么对于您而言,罪行的判断标准又是什么呢?”
“基于宪法精神和一般原则,不要将我想象成异类。”
祂的声音异常柔软、温和,却让略微了解世事的麻织义,也基于一般原则的人类,他是一个间或会表达出蛮横与愤怒的人。
正因为柔软,所以才无法接受并不柔软的事情吧?
于是,就燃烧火焰起来。
“有趣的想法。”
他真笑起来。
“你要相信,我的目的是维持社会秩序。虽然表述起来略显奇怪,但是我的行为,或许都是符合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的。”
怪异的剪影,仿佛从树木之中走出。
于是,从鲜活到枯萎,祂将失去活性的树木残骸勾结成座椅。
但在想了想之后,祂又让藤蔓将其拖回地下,然后让藤蔓从不远处拖曳并摆放好竹椅。
“冰霜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包括吊车驾驶室那个罪不至死的人在内,在我离开后都会恢复正常。”戴综示意麻织义随他一起坐下。
“这是我附赠的回答,那么下一个问题是现在的时间地点。”
麻织义在心中迟疑了一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迟疑从何而来。
但他还是继续,仿佛往昔般,只是有礼貌地老实回答:“共和三十二年九月廿七,广州南海郡龙川县南沙区鸦水道麻港口。”
“看来我真的是睡了很久,并漂流了很远了路。”剪影怪异地呢喃。
随即祂像是再次看出了麻织义的想法,又稍加宽慰。
“我并不具备他心通的能力,虽然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事实上我只是能够,更加敏锐地观察到一些细节罢了。”
在想象之中,如此的存在,理应缄默,却表现出了正常的健谈。
“那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拘谨地坐在竹椅上麻织义摇了摇头。
“我希望您能够尽量离开,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地方。”麻织义只好将自己交给了往昔。
“我们是逆熵教团的一个分支,正在执行隐藏违禁品的任务。如果您的工作有需要的话,可以将集装箱里面的天使之羽带走。”
青素的剪影向上看了看,表面凝结了一层冰霜的集装箱,依旧悬在半空中,其中的确有一丝微弱而纯粹的光明气息。
大概是沉眠中的能量体或者圣器。
在思考后,戴综摇了摇头。
“那对于我而言不重要,另外对于你想要得到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我或许也隶属于礼部监天司,上次是四品巡察使。不过现在应该有新的任命,这还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