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的灯逐一熄灭,山脚下空无一人,整座荒山忽然就变得清冷孤寂。
林泽目光看向了来时的小路。
“吼!”荒野上传来一声兽吼,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回应。
刚入夜的微凉黑暗,正是捕食者舔舐牙爪、饥渴难耐的时刻。
明明是同一条路,在不同的时间段,危险程度截然不同。
林泽微微一笑,走入了荒土。
他可没打算明早再回家。
……
当夜色已深,月亮高悬的时候,林泽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离远就能看到泥房窗户透出的淡淡黄色灯光。
“吱嘎。”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林泽走进屋里。
身后留下斑点血迹。
屋内,桌上点起一盏煤气灯,木制的桌椅、熏黑的墙壁都一成不变,林泽却感到有些温暖。
总比荒土上是要暖的。
打盹的老头儿睁开眼睛,盯着林泽苍白的脸蛋看了会,叹了口气。
“唉,脱了吧。”
林泽乖巧的坐在板凳上,脱下早已破碎的不成样的衣服,露出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明明是刚留下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重伤的伤口,此刻却已经停止流血,留下那一条条外翻的惨白血肉,或爪痕,或割伤,有的暗黄渗出脓液,有的已经变紫发黑。
这些都是夜晚穿越荒土需要付出的代价,当然,对更多人来说,他们走不出夜晚的荒土。
老头从背后掏出药罐,叮叮当当的忙碌起来。
药膏贴在背上,下手不轻,但是胜在迅速,各种止血祛毒的药一股脑的敷上去,遮住了原本狰狞的伤口。
上完药之后,老头并没有给林泽缠上绷带,因为明天就用不上了,这些伤口看着可怕,对现在的林泽来说却不算严重。
他现在可不仅仅是力气大,身体素质也异乎寻常的强,以他的体质,这些伤口,过个一两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老头叹气,倒不是因为这些伤口,而是因为疼。
尽管如此,他从未阻止过林泽去冒险、受伤。
但这么多年,在那条充满血与荆棘的小路上,总会留下一两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
入夜的古达镇,街上空无一人,带有一丝荒凉。
某处漆黑的地下,突兀传出两道声音。
“我要你杀了林泽!”
“您也知道最近风声紧,超能者都来了,我可不太好再出手啊。”
“不动手脚不就行了,林泽这家伙近来一直坏我好事,必须除掉他!”
“那么,那条规矩是不是也不用遵守了?”
“……不,不行!你必须遵守,老班,必须遵守!我们早就说好了!”
黑暗中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道:“一次只能杀一个人,这是规矩!”
“好吧。”来人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中。
“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