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庭院之中火光闪映,挥杀叫喊之声四下不绝。一边是黑衣蒙面的刀客弩手,一边是不知名的好汉游侠。弩飞剑动,刀劈斧砍,场面甚是混乱。屋内火光微微,木兮怜与连池心横躺在地,显是迷香药效尚未褪去,只是屋中之人缠斗无暇,倒也没人动她二人。只听得扇挥剑响,拳鸣掌呼,两拨人正斗得难解难分。大司马此时和那白衣男子缠斗在一起,在屋中梁上堂前来回闪烁。正跳跃之间,忽见他短剑飞出,凌空直送,回身一招飘风无恨直逼那白衣男子面门,而那男子则墨扇收折,缩成一根短棒在手,自下斜朝右上挥出,当的一声将大司马的短剑弹回。大司马一招被破,不怒反喜,半空借对方一推之力旋转身子,将那短剑绕身环舞一圈,却又自右侧送将而出,一招骤雨不终直奔那人脖颈而去。白衣男子方才挥扇躲避,此时折扇仍在右上不及回撤,他见大司马一剑砍来,不由得啊的一声,慌乱之中忙矮了身子,脑袋往下一缩,姿势虽不雅观,但总算是躲开了大司马这一剑。
“这一招乌龟缩头用的不错,一看就是天天用的。”大司马落地朝后跃开两步站定,见那男子甚是狼狈,不由得眉头一挑讥讽道:“莫不是个惧内怕妻的孬种?在家天天被婆娘骂,只好缩着脑袋不敢还嘴?”
“老头子这个点嘴巴也不肯闲着。”白衣男子尚未开口,却听得另一侧正和裴广逸合斗青剑女子的李奉英说道:“临敌三心二意,当心下一招膀子被人砍下来。”他一言说出,忽见那女子折手青光一道,自下直劈而来,慌忙之中忙躬身横剑来挡,但那女子腕力极大,这一剑虽是自下折手而上,可却有破石开山之力,李奉英一下竟挡她不住。只听得当的一声锐响,双剑砍在一起火花四溅,整个屋子都猛地为之一亮。李奉英虽挡下来剑,免了腹破肠出之灾,身子却被这一股大力震得朝后退了几大步,嘭的一声撞在屋中一根山柱上。
“李兄弟小心!”李奉英还未站稳,那女子长剑已然送到,她长剑平抬,剑身左右摇晃,剑尖却是直朝李奉英眉心刺来。眼见那浮莹剑离李奉英不过三尺,裴广逸心知再不出手,李奉英便要立时毙命。他情急之下舍身犯险,一个箭步跨身上前,整个人已在二人身侧。只见他右手长剑自下而上砍出,映着微微火光,一道剑轨银白如雪,啪的一声,正好将那女子的长剑击了开去。他见救招凑效,忙运了左手在前提防,生怕那女子跟招攻他胸腹,要知此时自己长剑在上,门户大开,那女子若是一掌穿胸,亦或是一脚入腹,自己终不免重伤出血。
那女子长剑被裴广逸弹开,口中啊的一声,身形却朝后退了几步,并未跟招攻来。裴广逸微微一怔,心想如此大好机会,她这般高手怎么情意放过,正不解时那女子已折了长剑,回锋直扑大司马而去。大司马正与那白衣男子打得激烈,忽见这女子一剑刺来,不由得哎吆一声,忙跃身跳起,躲了这一剑道:“怎的?小娃娃见师父要死,心里着急了?”
李奉英撑剑站起,见那女子转攻大司马,忙也和裴广逸冲上前去。大司马见他二人跟上,心下稍宽,看着李奉英道:“枉你学了惊鸿剑法,又跟我这么久,现在被个女娃娃打得这么狼狈,羞也不羞?日后闯荡江湖有人问起,可千万不要再说我的名字了,老头子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奉英和那女子缠斗半晌,早已知道自己功夫远不能及,此时听大司马讥讽,不由得羞愧道:“我学艺不精,无话可说。”顿了一顿却又问道:“这恶人怎么办?”
“也罢。”大司马哈哈一笑道:“既然你打不过,那咱们爷俩就换换。”说着手中短剑一扬,指着那白衣男子道:“你打这个,我和你的朋友会会那个女娃。”
“真是狂妄之极。”那白衣男子听大司马语态轻松,话语之间竟是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咬牙怒道:“你便不怕我将这小鬼砍成碎片?”
“我当然怕。”大司马哈哈大笑道:“你平时功夫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你现在丹田破裂,五内积血,想要凝神提气实属妄想。大虫没了爪牙,那和家猫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