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龙也说是,须臾,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冯半仙问:”姨夫,我给你的日记本你看完了吗?”
冯半仙说:”看完了,刚看完,家里总是有人不得看,我趁这几天看完了。”
李大龙闭紧了嘴。
冯半仙面露哀伤,叹口气说:”可怜呀,真是可怜死了。”
李大龙咬牙说:”姨夫,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为她出气,但我知道你有些法力,你定会让坏人得到报应是不是?”
冯半仙说:”头顶三尺有神灵,谁干了什么坏事,老天都看着呢,只要干了坏事,得到报应是迟早的。”
李大龙目露寒光说:”希望早一天能看到他遭报应的时候。”
冯半仙的目光亮了起来,说:”不远了,不远了。”
这个话题让两个人都觉得很沉重,一时情绪都变得很沉闷。
冯半仙点了颗烟,吸一口说:”大龙,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本日记的。”
李大龙说:”我们一起出门时,我买了些衣服放她家了,她死后,我说衣服也就不要了,但我妈说自己的衣服丢在她家晦气,逼着我去取,我就去了,我在她妈帮我在她屋里找衣服的时候,偶尔看到了这个日记本,我一时好奇,就趁她妈没注意,把日记本掖进了口袋里偷了出来。”
冯半仙点点头说:”你这事做的好呀,你要不把日记偷出来,老刘家的人也许会把它和她的遗物一起烧掉,那样她的冤屈也许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了。”
李大龙说:”是呀,有时我也在想,为什么这本日记本偏被我瞅到了,是不是冥冥中,她是想故意让我知道她的冤屈。”
冯半仙目光迷茫说:”也许会吧,真说不定的。”
两个人说了会话,冯半仙的老婆就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屋里坐的李大龙,惊喜地说:”咦,大龙什么时候来的?”
李大龙急忙站起身说:”姨,我来了一会了。”
冯半仙转头看了一眼墙上钟说:”该做饭了,你要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寻你了。大龙大老远地赶过来,好歹的也要吃了饭再走。”
半仙婆娘说:”我这就去,大龙你再和你姨夫说会话,饭一会就做好。”
她说完去外面忙了。
冯半仙又和李大龙说了会话,饭也就做熟了,其实这饭也好做,鸡鱼肘肉,还有馒头,都是现成的,就冻在厢房里,拿出来在锅里焐一焐就熟了。
吃饭的时候,冯半仙的两儿一女也都回来了,家里人多了,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还真像个过年的样子了。
冯半仙邀李大龙喝酒,婆娘在一边却拦着说:”大龙别听你姨夫的,小小年纪学什么喝酒。”
”你还拿大龙当小孩子,大龙今年多大了?”冯半仙端着酒瓶子问。
李大龙说:”二十一了。”
”还是呀,都二十一了,大人了,”
冯半仙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说:”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来,大龙,别听你姨的,喝。”
李大龙接过了酒杯。
”大龙,你喝得了不?如果喝不了别逞强。”亲姨在一边不放心的嘱咐。
李大龙说:”姨,没事的,我喝过酒。”
第二十四章
酒是好东西,它是人唯一在高兴和难过的时候,都能想起的东西。
杜云武现在离不开酒,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酒,只要离开酒精的麻醉,他就会想起小儿子在他怀里的最后时刻。那一刻,让他剜心般的疼。他不敢面对这一切,所以他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酒是在自己家里喝的,也没少喝,两瓶酒见了底。不知为什么,他懒得出门了,哪也懒得去了。
以前他很少在家里喝酒,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在家里喝酒没意思,他人缘好得很,有那么多人请他喝酒,今天这家,明天哪家,一个村多少家他没算过,但请他喝酒的人不少,有的请几回还怕摸不到呢。
在别人家喝酒多好,被高高的供在上方,好酒好烟好菜的伺候着,爱听的话恭维着,感觉就是惬意。
这酒量就会根据人的心情好坏,这人高兴了,多喝几杯也不会醉的。所以他还是很喜欢在别人家喝酒的气氛。
现在他不出去喝酒,也不全是他懒得出去的缘故了。
主要是没人请他。
他就纳闷了,怎么自己突然在村里变得没人缘了,自己不就死了个小儿吗?其他的也没有变呀,我还是村里的支书呀,这沿水村的大权还掌握在我手里呀。怎么他们不巴解权贵了。
杜云武一个人越喝越生气,越喝气愤,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激动地跺脚骂娘了。
他跳脚骂娘的样子很滑稽,先是在地上站好了,吸口气,准备一下,然后像青蛙似得跳跳脚,梗着脖子大声地骂:“沿水村的人们,我操你们八辈姥姥······。”
“孩他爹,你就别骂了?你自个家里倒霉,人家村里的人怎么你了,你怎么可以瞎骂一气呢?”支书的婆娘在炕上动不了,心急的也只剩下叫喊的份。
“我就是要骂,谁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他红着眼珠,说话先歪嘴,五官挪位的样子很是难看。
“沿水村的人们,我操你们八辈姥姥····”
他又青蛙似的跳了跳,梗着脖子胀着筋地大声骂。
他的样子招来了炕上杜小爱的兴趣,她咬着手指头跳下炕,好奇的凑到了他的面前。
杜云武不理会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宣泄心里的不满。
杜小爱看着看着也就学他的样子了。她也像青蛙似的跳跳脚,然后也骂声:“操你姥姥····”。
这一老一少这样一闹,简直让躺在炕上的支书老婆苦笑不得,喊叫也没人听他的,一时也是看着干着急没办法。
两个人就这样折腾了一阵子,大概都累了,就都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好玩,好玩。”
杜小爱嘻嘻哈哈的看着他。
他瞪着她,忽然面露惊恐,后退几步嘴里咕哝着说:“是她,是她,是她来了。”
炕上的老婆子纳闷地看着他,问:”孩子爹,你在说什么呀?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