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大骂,再无之前清纯高冷的模样,像是白衣女鬼。
——
在第五对表演者上台间隙,大礼堂二楼的老校长侧头看向纪春明。
他板着脸道:“听小光说,你要重新选学生会?”
纪春明温和一笑,没有否认。
老校长面色一冷,“今天办比赛,明天选学生会,学生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简直是胡闹!”
纪春明教育理念和老校长不同。
他也不想和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子计较。
面对指责,他装作受教点头,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走心。
老校长自然看出纪春明的敷衍,他嘴角绷直,目光沉下来,冷声道:“不要以为有郑致远给你撑腰,就可以在A大为所欲为了。”
纪春明温声道:“您说的话,晚辈听不懂,您口中的为所欲为是指?”
他装傻的行为,惹得老校长脸上浮现愠色。
“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严格和陶合的事情,他们两个一个是副校长,一个是我特意请回来的医学院教授,现在因为你,全都停职反省,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纪春明笑着道:“老校长,您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严副校长和陶教授的事情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老校长目光阴骘,“你明知道叶柔的背景却不说,眼看着他们掉坑不救,你还说和你没关系?”
纪春明无辜道:“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可没有落井下石——”
他含着笑道:“顶多算是个袖手旁观。”
“你!”老校长气的腮边的肉剧烈抖了抖,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再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
“小纪啊,学校的事情不耽误你找人吗?”
纪春明面色一冷。
老校长见他神色变了,继续道:“听说你回国是为了找你未婚妻,一个女人流落在外这么些年,要遭遇的事情……啧啧,你不急着找人了?”
纪春明没有回答,拧眉含着不悦问道:“你什么意思?”
老校长盯着舞台,随意道:“你还年轻,别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自己折进去,毕竟你还有重要的人没找到不是吗?”
明晃晃的威胁,哪里像是当过一所大学的校长,反而像是街头为了地盘拎棍子打架的混混。
老校长掌控欲强,为人霸道,从不允许别人忤逆他,在他眼中A大就是他的,是他私人的东西。
纪春明对教学模式的改革、对老师人员的调动、对未来A大的布局,彻底触怒了老校长。
这才使得他连威胁纪春明人身安全的话都说出来了。
但面对他的威胁,纪春明只觉得可笑。
他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看似镇定,实则惊恐。
老校长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慢悠悠起身道:“小纪,你还年轻,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看接下来的表演,缓步走下楼。
目送老校长离开,一直站在二人身后,充当安静背景板的钱辉动了。
他只是个外调进A大的教导主任,任职时间只比纪校长长一点,不算是老校长的人。
原本想着当个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站。
但见证过纪春明不费吹灰之力摁住了严格和陶合后,钱辉这棵小草从墙头上跳下来,坚定落在了纪春明的院子里。
表面上,他仍当着他的墙头草。
老校长一走,钱辉上前低声道:“学生会选举的事情是不是要延后?”
“不用,照常。”纪春明淡声道。
钱辉有些踌躇:“可老校长……”
“他老了。”纪春明语气漫不经心,“时代车轮滚滚向前,新事物必然会取代旧事物。”
钱辉明白了。
纪春明是决心要铲掉,这棵根系遍布A大的老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