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是觉得我没兴趣听，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我的吗？”我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她坐过来。

“有事就要说出去，那是小孩子的特权，我在那吃人的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学会的是越藏越深。”梦梦微低眼睑，说话的味道有些苍凉，指尖的烟燃起来，烟雾后面的那张脸，更加的模糊。“大一的时候，我被学校选为模特，去参加区域性的比赛，后来被摄影组看中，便开始接拍一些平面广告什么的。到了大二也算小有成绩，认识了很多业界的人，有一次被人介绍去北海道为一个温泉世家拍短片广告。就是杨汤家。”

“你抽吗？”梦梦突然问，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没有拒绝。

梦梦替我点了烟，自己也吐出一个烟圈后接着说“你知道，拍温泉的广告，模特不可能穿太多的。去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没想到当导演说完要求后，我还是有些抵触。导演对我很好，他同意给我两天的时间适应。我在乱转的时候遇到了杨汤，没想到他会说中国话，问了才知道他有一半是中国血统。也许是因为年纪相仿，也许是因为满耳都是我不懂的日语，总之，看着跟我说话的杨汤，我满心都是喜悦，这个男孩子，他那么干净，那么温暖，就像画里的翩翩少年。我那时喜欢叫他杨公子，他却不喜欢，说听起来像古代的书生！文文弱弱的样子。每次这样喊他的时候，他都会皱眉，看见他皱眉，我便格外欢喜。想想那个时候，我便是喜欢他的吧！至于喜欢什么，我也说不好。大概只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亏了杨汤，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接下来的拍摄也很愉快，我想过了，工作嘛，总是有一些牺牲的，而且也不是很多，泳装照而已。直到快收尾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对我很好的导演找到我说，他很欣赏我，想把我捧红，只是是有条件的。”梦梦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的合了一下眼，懂她说的条件是什么，娱乐圈的潜规则，没少听说。

“我很愤怒，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我做模特，是因为我适合，我喜欢，不是为了出名的，如果为了它我要失去那么多，我宁愿不做。我把这些说给导演听的时候，他很淡然，没有不屑，也没有愤怒，他说，你还年轻，我给你时间考虑。”

“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年轻气盛，不可能听之于他，可是如果我不听的话，这些天的努力是不是就白费了？这个短片是不是就白拍了？凭什么呢？只因为我不愿意出卖自己，我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我很矛盾，想去找杨汤诉说，可是我还没开口便发现他的心情也不好，他也没有和我说为什么，只是问我要不要去喝酒。这个提议太符合我的心境了，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和他一起去了。我们没有说不开心的，彼此说着一些好玩的事，直到后来，我们醉了。”

“杨汤用仅有的理智把我送回了宾馆，我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拽住了他，这个少年，眉星目剑，唇红齿白，我为什么放着这样好的少年不要，而要把自己贡献给一个老男人呢？”

“所以，是我先主动的，杨汤一开始是惊愕的，甚至是非常惊愕，不过我猜他也没什么理智了，稀里糊涂就被我办了。”讲到这梦梦低低的笑了，尖尖的下颌颤着，仿佛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离开了，我想过了，人就算走再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我是陈梦梦，我想做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知道，我不想委屈自己。模特又不是我唯一要走的路。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那个短片还是被采用了，据说是温泉的社长很喜欢，我猜，大概也有杨汤的因素在里面吧！之后我去米兰进修了，直到半年前，我回国。”

“我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杨汤，但是却没想过会是因为你，我们三个站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只觉得，世界真小。我当时以为杨汤是你男朋友，我都差点没昏过。”梦梦冲着我笑。

我没好气的翻白眼，“那你现在放心了，我们俩只是狐朋狗友，喜欢在一起狼狈为奸，老娘她妈的一直当他是弯的。”

“也许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些伤痛了，更不会分开这么多年了。”

“如果我们没分开，你也不会遇到杨汤了。”我把烟屁股扭在烟灰缸里，撇着嘴揶揄她。

我想起那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题外话

杨汤是被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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