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灶房传来声音,说水已烧好,许凉芩过去,而后提着两桶温水进了屋。
屋里亮的烛光,那人正在桌前,翻看手中书卷,光线落在他侧脸上,好看的侧脸如同暖玉。
他不动,那她自个儿先洗吧,许凉芩正转身欲去屏风后痛快沐浴一番。
这时,外头很突兀地传来咚地一下,然后有铃铛声音响动。
叮铃!
沈越贞面色一变,“不好!”
他在院外做的警报机关被触动,是那些人追杀过来了,真是该死。
许凉芩正要问,感觉一道凌厉的刀风刮过,她猛的侧身躲开,就见窗子被劈碎,一个黑衣大汉跳了进来。
又是一刀,她再躲,然后是屏风被毁,她怒了,这是什么人啊。
抬眼再去看时,那个陌生大汉提着刀正向沈越贞冲去,后者起身在狼狈地躲闪,但还是被划伤了右胳膊。
原来是冲沈越贞去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那娇弱公子再怎么平时跟她不对付,也绝不是坏人,估计是惹到了什么仇家?
“沈越贞,你让开!”许凉芩抓起椅子砸向那个黑衣大汉的后背。
黑衣人来不及扭转身形,就被猝不及防地砸了个正着,且脑袋也被椅子背砸到,立马晕倒了过去。
她再看沈越贞,在她那一声提醒下,他正好险险错位避开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许凉芩开口想问他,院外响起了几道声音。
“二丫,刚刚你屋里咋了?”
“对啊,动静忒大,不会是有贼吧?”
趁着其他村民们还没过来。
许凉芩打算先问清楚黑衣人情况,她宁愿那是贼,因着贼代表没有指向性,不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可黑衣人不是,他冲着沈越贞而来,沈越贞看着只是受了点儿惊,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
她没有吭声,只是盯着他,澄澈的眼睛变得幽冷:“你认识这人?”
“是派过来追杀我的。”
沈越贞心口一跳,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眉头拧着打结,到了眼下这情况,他必须交代一些事了。
“事情从新建的青渠运河说起……”沈越贞嗓音依旧好听,如山间清泉。
许凉芩垂下静静听完,不由得叹气,这人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贵公子,也是一个戴罪在身的逃犯。
他原来是沈尚书之子,因为沈尚书被卷入运河贪墨案,沈家举家流放,他只身外逃一路流亡,便是想要为家族翻案。
“怪不得你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还愿意跟我这样的乡野丫头成婚,原来是这等心思。”许凉芩呵笑。
之前的疑问一下就通了。
难怪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在她让离开那会子,好声好气地求收留,还愿意给她洗碗打水。
“二丫,你咋不说话?”
屋外,村民们惴惴不安的聚集。
“我这就来。”
许凉芩出去了,飞快带上了房门,阻隔来自外头的视线,也挡住了俊容染上暗淡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