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传出这里出现了劫匪,后来甚至愈演愈烈,凡是过往商旅行人,都要被尽数洗劫一空。
“那官府不管吗?”
旁边驾车的一个年轻人憨憨问道。
“你觉得官府会管吗?他敢管吗?”
牛三宝嗤笑一声。
苏逸祥白了眼牛三宝,见一旁江舟年仍是认真听着,也不好发作,继续讲道。
凡是事哪怕你瞒得再深,也终有暴露的一日,后来,还是被人发现,这些匪徒正是这村民们所扮,到最后,他们也不装了,索性落草为寇,啸聚一方,占据要道,靠着劫掠往来客商,倒也真赚了不少钱财。
“最后呢?他们怎么样了?”
牛三宝好奇宝宝追问。
这后面具体如何,老人也没跟我讲起,或许是被官府剿灭了吧。
“既然有那么多钱,他们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成了土匪盗贼呢?”
牛三宝一脸疑惑。
也难怪牛三宝困惑,乡野百姓宁愿受尽盘剥,饿死路旁,都不愿落草为寇,实在是一旦成了贼寇,终生被官府通缉,再无良民身份。
何况这些人已经发了财,却落了草,以后每日心惊胆战,局限在方隅之地,死后也没法入土,为了什么呢。
“嗨,听这些村民们后来对外说,是受了饕餮蛊惑,失了心智,这才走了上劫掠客商这条不归路。”
听了这个故事,众人仍是意犹未尽,一边赶路,一边小声聊天。
……
“下雪了!”
车外,传来牛三宝等人惊恐声音。
掀开车帘,果然,天上开始稀稀拉拉飘起雪花。
“这个时节刚过了暑气,怎么就飘起了雪花?”
江舟年一脸奇怪。
苏逸祥叹了口气,“天灾不断,今年这陕地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去年六月,陕西北部延安府以及附近几个府县遭了旱灾,田间颗粒无收,为此饿死灾民无数。
本以为今年灾荒过去了,没想到,这九月时节便飘起雪花,难道老天爷真不许人活下去了吗?
“这就是‘国之将亡,必有灾殃’。”
“住口!”
平日里还算温和的苏逸祥闻听牛三宝口出大逆不道的话,举起鞭子,跳下车,将牛三宝拉下来,狠狠抽了一顿,任谁劝阻都没用。
牛三宝父母和苏逸祥有识,世道离乱,兵乱又有天灾,牛三宝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只能将儿子托给苏逸祥,跟着学些本事,混口饭吃。
“让你再说这些违逆之言。”
牛三宝任凭鞭子打在背上,也不反抗,看他一脸不服,苏逸祥又抽了几鞭,骂道:
“我教你本事,给你饭吃,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你要是不想干,趁早给我滚蛋,不然早晚因为你这张嘴连累大家。”
牛三宝也是倔,当下跪下“咚咚咚”给苏逸祥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头也不回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