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进屋,只看到丈夫再次昏了过去,直到今天都不见清醒。
摸了摸额头不见异常,翻开男子眼皮,瞳孔几乎要全部滑上去,眼白处一道赤红细线穿瞳孔而过,现在瞳孔里只剩一丝隐约可见。
江舟年叹了口气,这样子分明就是被鬼祟施了邪术,江舟年一眼看出端倪,掏出一张驱邪符,左手掐离火驱邪诀,将符咒放在碗里,真气点燃,待成了粉末,让妇人兑水喂了下去。
等到男子喝过水,再次平静下来,江舟年走到院里,对妇人说道,“这是撞邪征兆,想来是你丈夫半路遇到鬼祟,贫道只能暂时以符试着驱离,但现在邪气已经深入魂魄,……”
江舟年停下来,看了眼妇人,不言而喻,妇人已经明白眼前道士意思,捂着嘴哀泣。
江舟年揉了揉眉头,实在是他也没法子,自己目前修习的《东阳青翁二十四说》也只是一本粗浅术法,也就比大多数民间法门强些许,若是发现及时,或许还可施救一二,可是现在男子中邪太深,邪气已经从瞳孔直入心府,回天乏力。
听妇人描述,事发之时虽刚过午时,不过按阴阳来说,一天二十四时,午时和子时乃是一日阴阳交替之机,午时虽是一日阳气最足时刻,但阴阳丕泰,至阳之时同时也是天地阳消阴涨的转机之时。
而且能光天化日行走在烈日之下,这鬼物除了是有法令护身的阴差使者,可阴差使者行使正道,按令而行,也不会作出扮作无面妇人,道旁施邪的手段,排除这一点,那便只能是那些修行有成的鬼祟之物了。
按那些命理来说,一人若是福薄缘浅,此乃命数,时运不济,流年不利,此乃运也,加上适逢身单魂弱状态,极易招惹秽物。
江舟年突然想起蓝星贴吧里的那个司机,某种程度而言,那男子也是时逢鸿运低走,才会遭遇煞关。
看妇人一家此刻已经成了泪人,江舟年心里也是难受,说一千道一万,自己还是本事低微,这才临门遇事,束手无策。
……
夜色暗淡,星光点点,月儿如勾。
一座本来安详静谧的村子,远远传来一阵唢呐锣鼓声,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原来是一至嫁娶队伍。
队伍二十来人,尽是穿红戴绿,前面是个满脸涂着厚重脂粉唇膏,手挥红绸手绢,不知是笑是哭的老太婆,一步三回头,在前面引路。
媒婆身后是一班吹吹打打的吹打手,虽是吹打得震天响,不过尽是胡吹乱敲不成调,加上这些人长得贼眉鼠眼,眼珠四处乱转有些掉价。
跟着是身骑高头大马的新郎官,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眼前这位新郎官却是长得实在磕碜,与跨下马儿分外不搭。
身材矮小,尖嘴猴腮,小脑短脖,这些都不明显,最显眼的是这男子豆子大的双眼挤在一起,鼻下还留着两缕两寸许的细长八字胡须,笑起来,上下板牙挤出唇来,整个人显得滑稽又猥琐。
新郎官身后是四人抬的大红花轿,以及跟随的仆役。
按理来说,新人嫁娶,应该是喜庆热闹气氛,可此刻如果有人看这迎亲队伍,在夜幕衬托下,热闹是有了,可是更多的是诡异渗人。
婚礼按古制也应当在黄昏傍晚,哪有夜色沉沉才来接亲的?何况新郎官长得丑倒也问题不大。
可你不住朝着队伍左右的无人处行礼,还有行红事的仆役扬洒的却是白花花纸钱实在让人寒毛直立,平添阴森之意。
刚进村口,听到吹打声,新娘家里陪礼的宾客不见出席婚礼的喜悦,倒是面面惊惧,股战腿颤,其中两人受不了气氛,下意识欲逃,可又仿佛想到什么,面如死灰坐下。
新房里,新娘还不到及笄年华,穿着嫁衣,脸上没有一丝即将出嫁的幸福,稚嫩的脸上反而满脸恐惧,投在自己母亲怀里,母女二人掩面痛哭,就像生离死别。
见此情景,一旁的新娘父亲也是抹着眼泪,不住叹气,听到唢呐声后,犹如听到厉鬼敲门,骇得站起来,出门查看。
在院内一众畏缩目光中,迎亲队伍停在门口,媒婆笑呵呵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