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江舟年客客气气。
“这位是我们越州城经营瓷器生意的黄老爷。”
一旁管家凑上来,替自家老爷开口。
江舟年哦了一声,看着面前双手后插,腆着个大肚,拿鼻孔怼人的黄老爷,笑道:“贫道江舟年,有度牒在身,可不是野道士。”
说完,看了眼身后恶狠狠的仆从,一脸不解,“黄老爷不在自家府里自在,带着下人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前来上香祈福?”
“你这破道观灵都不灵,破破烂烂,有什么好参拜的?”
管家瞅了眼断壁残垣的建筑,呸了一口,满脸嫌弃。
要不然老话说“人走茶凉”,看来神也一样,没了法力显圣,这待遇连常人都不如。
换做以前任谁来到庙前不是恭敬下轿,整理仪表,毕恭毕敬磕头拜神,可现如今神佛当面,言语讥谤,哪里有半点敬畏之情?
“那不知众位有什么事情?”
管家上下打量江舟年,问道:“那清水道人临终前可将道观传给你了?”
“不曾。”
看这少年道人竟然这么坦诚,管家倒有些诧异,
“既然清水观没了传承,那此事就与你无关。”
说完,看了眼黄老爷,得了老爷点头,立马招呼仆役进门。
“慢着!”
江舟年站在门口,呵止众人,“你们要干什么?什么叫清水观没了传承,把话说清楚。”
自己好歹也是得清水观以及观主照拂,如今老观主刚尸解而去,就有恶客趁着宝地无主空档,登门强占,自己怎么也要管上一管。
见眼前野道士人高马大,堵在门口,管家一脸不屑,换作往日道门兴盛之时,他也不敢在此生事,不过如今嘛……
“这是我们与清水观的事,既然你不是清水观的人,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滚下去,就凭你还想霸占这处观宇?”
说完,一招手,一众仆从将棍子提起,熟络的对着江舟年逼过来,看样子类似事情没少干,就等着一声令下,挥棍就打。
江舟年气极反笑,听过来此小偷小摸,这光明正大直接带人强占产业也真当自己没火气?
众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这年轻道人身形如风,瞬间越过一众仆役,待反映过来,自家老爷脖子已经被人家捏在手里。
看自家老爷受制于人,不住干咳,管家慌得走过去,又不敢太近,小心劝解。
“少说废话!”
江舟年看着紧张的下人,认真道:“贫道虽是外人,但蒙老观主收留,怎么说也有一份恩情要报,你们不明缘由,趁老观主刚去就要强夺产业,真以为贫道杀不得人吗?”
“道长且慢!”
看着年轻道士提眉竖眼,煞气凛凛,仿佛下一刻就要捏碎自家老爷喉咙,管家慌忙解释。
“八十年前,他们清水观祖师曾和我们黄家祖上签订合同,以三百六十两将清水观抵押,若是五十年内还不上,这处清水观就是我们黄家的资产了。”
“按合同,上个月就已到了期限……”
江舟年初来乍到,也没听老道说起,不过看对方言辞凿凿,不像说谎。
“可有凭证?”
“有有有,”管家急忙从胸口掏出几张纸,也不敢怠慢,递给眼前这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