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基地的大门，钟启深吸了一口气，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中翻涌。

他揉了揉脑袋，感到有些不对劲，来到这个不到三天时间，但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越发的暴戾…

从第一次杀死士兵男孩开始，再到他操控纽曼处刑佐伊，在这期间，他竟然在杀戮的行为中开始感到愉悦…

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的事，杀戮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任务而已…

“是Ⅴ号化合物的影响吗？”

这个问题在钟启脑海中盘旋，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假设。

毕竟，他所获得的这些药剂，并非是这个世界原装产品，而是由光幕吸收了那些超人类的能力后从中提炼而出的。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蕴藏着磁场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抵御任何来自这个世界药物的负面影响。

等等！世界…

就在钟启思考之际，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难道问题出在这个世界本身？”

这个念头让他想起了在上一个世界，T无限曾提及的异变，以及它所说的每个世界最终都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毁灭的命运。

这个世界，是否也在经历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否正是导致他性格开始转变的根源？

仔细一想，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原本的性格都并非如今这样扭曲。

就拿祖国人来说，最初他的心中也曾怀揣着成为真正英雄的梦想，渴望用自己的力量来帮助他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以及蝴蝶效应一般的微妙而又复杂的东西。就像湖面上轻轻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波动到他人，连带着一起经历各种意外与变故…

直到现在，包括主角团所有人在内都在历经一些事后开始改变，而其中布彻尔更是典型，已经到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

在钟启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这个世界正在以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人们的堕落与转变。

他不禁回想起原剧中的情节，布彻尔和他的团队为了对抗祖国人，开始使用Ⅴ号化合物，渐渐地，他们对这种力量产生了依赖，开始频繁使用化合物，甚至布彻尔本人也因此获得了永久性的超能力。

为了与超人类抗衡，他们不得不变成超人类，而在杀死前一批“祖国人”的过程中，他们也在有意无意间制造了更多的悲剧，无论本意如何，他们也在重复着与“祖国人”做过的相同的事。

而这样，似乎形成了一个残酷的循环——

在他们击败祖国人后，另一批人为了对他们复仇，也不得不走上成为超人类的道路，再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世界破灭…

“该死…”

钟启啐了一口，脸色阴沉。

他想到光幕最开始给他的任务竟是杀死黑袍众，而后是超级七人组，但无论杀哪一方都对这个世界的现状于事无补。

再联想到与“那位”接触之前，光幕的一系列作为，他不由得怀疑这狗东西对他而言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不等钟启继续思考，他的注意力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幕所吸引。

“拒绝谣言！祖国人无罪！”

“沃特集团新企划被有心人利用抹黑祖国人！”

一群身着祖国人以及超级七人组主题服饰的人正举着各式各样的标语牌，高声呼喊着口号，浩浩荡荡地朝着沃特集团的方向前进。

那些标语牌上赫然写着【沃特集团新电影《祖国人重生》】的字样，场面颇为壮观。

“电影？有意思…”

想必这是祖国人他们想出来应对之前那个视频的方案，不得不说挺有创意。

不过钟启并不在意，那个视频本身也仅是计划中锦上添花的一小部分而已，成不成功都影响不大。

“跟上去看看吧…”

钟启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他抬手一抹再次变换了外貌，混入了这股游行的人潮之中。

“嘿，兄弟，你也是来声援祖国人的吗？”

一个白人眼镜男突然凑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祖国人是他的信仰。

钟启恰好认得他，这个人是马文女儿的继父，祖国人的狂热粉丝一枚，在钟启穿越前刚好看到他被祖国人命令深海打死的那一集。

钟启微微一笑，“嗯…是的，我爱死他了。”

眼镜男显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讽刺意味，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哈哈哈，我也是祖国人的铁杆粉丝！”

他拍了拍胸脯，仿佛在证明自己的忠诚，

“之前那群白痴还说祖国人滥杀无辜，现在沃特集团出来辟谣，一个个都不吱声了～

哼，我就说嘛，祖国人那样的英雄怎么可能伤害戈多金学院里的学生。”

“确实，我也相信这不是他干的…”钟启敷衍地回应着，他的心思早已飘远。

但眼镜男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到钟启的漫不经心，仍旧滔滔不绝地对钟启讲述他对祖国人的崇拜。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在描绘着祖国人的伟大事迹，“悄悄告诉你，有一次，祖国人单枪匹马地打败了一个外星怪物，除了我还有你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神，无所不能！”

钟启感到有些无奈，这些超级英雄，尤其是像祖国人这样的角色，虽然沃特一直把他们当做偶像来培养，但其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单纯的娱乐范畴。

在沃特集团一直以来的宣传造势下，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社会价值观和道德观念的映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引导着公众的思维和行为。

所以，要彻底毁灭这些超人类，就必须要把他们拉下神坛。

……

沃特高塔下，数千乃至上万人聚集于此，而人群仍在不断膨胀，从四面八方向这片区域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