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刘里正!”
吴家老二的话,并没有在现场惊起轩然大波。
刘里正坐在椅子上,浑身打颤,仿佛椅背上有什么倒刺,让他坐立不安。
但现场的观众,却一片沉默,他们并不相信吴铁的话。
德高望重的刘里正,刚刚还被县令赐了座,怎么可能是背后的主谋呢?!
这不可能!
顾县令的话,更是直接表明了大家内心的想法:“大胆吴铁,你若没有证据,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官可定你个诬告之罪。”
“嘿嘿~”
“这小子傻了吧!”
“还以为是在坊里啊,胡乱说话没人管啊!”
观众们纷纷嘲笑起了吴铁,他虽然没有他大哥吴钢、三弟吴锡那般作恶多端,但也是一个二五仔。
此时,县令大人若是能出手教训教训,他们也都喜闻乐见。
“二弟,你瞎说什么?”
吴钢也是一脸懵逼,他原以为二弟的这番做派,是刘叔帮他找了减轻判罚的路子,两人在逢场作戏。
谁知,二弟竟然是想把刘叔招供出来。
“大哥,你别管!”
吴铁面露悲愤之色,指着刘里正,义正言辞地数落着:
“富贵坊王寡妇的男人,就是他合伙毒死的!我家阿爹,也根本不是中风,是他下的毒!还有三弟,也极有可能是他和王寡妇害死的!
他这个老不死的,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喊他刘叔!”
吴铁的话,听得众人一惊。
连一直没有镜头的陈穿,都吓了一跳。
离间完吴铁之后,他对于吴铁会发挥出多大作用,心里没数!
谁知。
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
吴铁竟然能扒出来这么多刘里正的黑料:投毒、害命、连昔日的好友都不放过!
这般凿凿之言,众人虽满脸疑惑,但已是信了三成。
吴钢则是神情激越,比刚才听到自己的定罪宣判,还激动:“刘叔...这...这是真的吗?!”
刘里正支支吾吾,没有说话......众人又信了四成!
在又一道惊堂木下,衙役押来了王寡妇,然后王寡妇和吴铁向众人告知了真相。
刘里正年轻时,是城中朱家的管家,告老还乡后来到平安坊当里正。
吴氏三兄弟的爹爹,吴家老汉原是朱家的马夫,后来也在平安坊安了家,平日里则负责给刘里正当打手。
隔壁坊王寡妇,则是朱家的婢女,因勾引主家被主母赶出了府,嫁到了富贵坊。
后来刘里正则勾搭上了王寡妇,毒死了王寡妇的男人,然后成为她的床上宾。
几个月前,夏初雷雨之际,刘里正邀请吴家老汉喝酒,然后趁机下药,让他在冷热交替之下中风瘫痪。
至于平日里的偷鸡摸狗,以及偷银两,都是由刘里正先去打探消息,然后再指使吴钢吴铁进行盗窃......
王寡妇和吴铁的一番坦白,只听得众人惊奇不已。
人们想象不到德高望重的刘里正,会是这种坑害人命的卑鄙奸贼。
有了证词,赃款也好找了。
顾县令直接让张捕头领人去刘里正家里搜查赃款。
“启禀大人!”
张捕头拎着一只布袋,带着两个衙役,回来赴命:“属下已经带人将刘里正家搜查完毕,搜到银两一袋!”
那布袋本来是装米用的,此时用来装银子,鼓鼓囊囊的,跟一大袋大枣一样。
围观的众人看到银袋子,眼睛都看直了,一时间都忘了言语。
就连见过世面的顾县令,看了都暗暗地咽了咽口水,这些银子,应该有个三四百两把。
换算成薪金的话,够他再干二十年县令的了。放在普通家庭,则够五口之家一辈子吃喝了。
“刘里正,你可认得这袋银两?”
顾县令先是呵问了声刘里正,见对方不答话,便对王捕头吩咐道:“就地打开!”
哗啦啦~
白花花的碎银,在地上撒了一片。
明晃晃的光亮,仿佛是舞台上被探照灯照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