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都城外十里接官亭,艳阳高照,凛冽的北风将天空中的云彩都吹散了,晴空万里。
柴荣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他早早出城就是为了在这里等一个人。
远处,一架马车缓缓走在官道上,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走了不少的路。
马车在亭子前停住,车夫跟车厢里的人说了两句话,之后快步走向柴荣这边。
经过一阵搜身,确认安全后,这仆人在亲兵的看守下来到柴荣身前。
不等柴荣询问,那人兀自开口,言语之间竟有几分傲慢:
“我们家老爷说了,让您亲自去接。”
随行的一众武将听了这话一个个脸色精彩,心中嘀咕:“没听说魏仁浦那老家伙喜欢摆谱啊,怎么今天这么傲慢,这么多人在这,有些过了啊。”
柴荣心中也有三分怒意,但是碍于魏仁浦立下了大功,也不好剥了他的面子,迈步带着众人就上前迎接去了。
来到车前,柴荣刚要说话,那仆人又开口了:“我们老爷说了,您得亲自给他掀帘子。”
古人尊卑有序,亲疏有别,即便是喜欢作秀的帝王也没有给臣子掀帘子的,更何况魏仁浦名义上只是郭威身边的一个辅官,而柴荣可是现在邺都城实际的掌控者,更是郭威的长子。
一个将领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哼哼的嚷道:“老魏,你他娘的是立了功,也不能这么摆谱吧。”
柴荣也不制止,毕竟有些话他不便说。
这个时候的柴荣还是个二十多岁初露锋芒的年轻人,脾气也是十分刚烈。
只见那帘子后边的人一声不吭,就是招手让自家仆人上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仆人回来,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家老爷跟你家大帅说话,轮得着你插嘴了。”
那人一听这话大怒,就要上去砍了这仆人。
柴荣一把拉住这人,耐着性子缓缓上前,把心一横,轻轻掀起那帘子。
只见里面端坐一个人,容光焕发,一脸喜色,一看之下柴荣不由的愣住。
那人见到柴荣也不行礼,只是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小子你还不赶紧行礼,还能不敬老子咋地。”
柴荣一看是这位,先前的火气一点都没了,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车上的人长施一礼:
“舅父,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那被柴荣叫做舅父的人这个时候也不装了,一把就给柴荣薅进了车里,重重的把帘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