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丁府,丁平新让早已预备下的车马要将闻通三人送往聚宾酒楼,不料闻通却道:“丁兄,那客店风水不好,明日怀月要上场比试,我怕会有差池,不知今日可否在贵府借住一宿?明日我们再同去?”
几人都愣住了,连闻怀月也觉得不妥:“爹,天色并不算晚,那些求神问卦的不可信,咱们还是去酒楼住吧。”
“不不不,丁兄,莫非偌大的丁家地方不够我们几人暂住一宿?”闻通见丁平新没回答,便问道。
闻言,丁平新笑着拉住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在这儿住,我和丁虹当然欢迎,只是前些日子闭户久了,客房多日积灰,我吩咐人昨日收拾过,现在再人打扫打扫,你们再住进去。”
丁虹丁柳暗道:“三叔可真会来事,这都能想到?”
“那就好。”闻通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既然时日还早,明月新生,丁兄,不如咱们三人把酒畅饮?”
“好,正合我意,哈哈。”丁平新放声大笑。
“谭少侠,你意下如何?我欲与你共饮,你虽年纪不大,但见识广博,闻某想与你共话这川海界趣事。”
见此,李晋拉着丁柳道:“闻庄主,三当家,明日师弟还要接受挑战,我们先告辞了。”
“哎,饮酒我不是不……”丁柳心中郁闷,想借酒消愁,却被强行拉走了。
谭宗如何不知,特意瞅了一眼丁虹,便道:“我……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闻通挽着闻怀月,走到丁虹面前:“丁虹……贤侄,我知少年人要少饮酒,就不让你来了,不过怀月也不知丁府的路,烦劳你带她去客房歇息。”
“去吧,虹儿,跟老管家说一声,床单褥子一切应用的都安排好了。”丁平新也接话。
看到这里,丁虹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只是想不通这个闻庄主为何放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自己这么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不断给两人创造独处的空间,也不知当初娘和三叔是怎样与他谈的。
其实丁虹还是有所心动的,闻怀月跟随着他,而他竟然全神贯注的听着脚步声,时不时用余光瞟着她的神色。
这姑娘没有左顾右盼,专心跟着走。
突然,到了花园和客房间的长廊上,丁虹停了下来,她则立刻止步:“怎么不走了?”
“闻姑娘,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正好现在只有你我二人。”
闻怀月微笑道:“说吧。”
而丁虹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来,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轻声叹息。
“你就直说吧,咱们虽未成婚,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她屏声敛色,轻轻的将手合在一起,嘴角有丝丝苦涩:“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说时,竟带出些呜咽,泪珠滚落下来。
“我……不是。”丁虹心中暗叫糟糕:“这女孩儿的眼泪怎么说来就来?”
“不是?丁虹哥哥,我今日看出来了,也听到了,你想要借修炼来推迟婚约,如果不是谭师兄,恐怕你早就将话公之于众了。”她哭声很轻柔,像是倾诉衷肠的凄婉歌声。
“唉……”丁虹现在心中有些乱:“这事我原本不知晓的,而且闻姑娘你才貌双全,还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咱们都还小,没必要为了这家族中一口婚约而定了终身,我是为了你着想,我二人今日第一次见面,难道你的那些追求者中没有喜欢的人?”
“可咱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天经地义,我只知道听爹爹的,其他的,我不想也不敢。”
话说到这里,丁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礼俗这种东西,在他这里可以不顾,而对于闻怀月,似乎是难以逾越的,就算是修士,也不能免掉。
“我也有句话说给你听。”闻怀月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的泪,似乎并没有责怪,反而带着坚决神情:“丁虹哥哥,你若负我,我便终身不嫁。”
“你……”忽然,丁虹苦涩的问道:“为何?虽说是家中定下来的事情,但你何必固执己见呢?”
“若不这样,爹爹他……”
“他怎么了?”丁虹忙问。
她的眸子一转,神色微变,口齿变得结巴:“爹爹,爹爹就没了威信,而且……天,天游山庄如何在奔流国立足,她的女儿还没嫁就成了寡妇,成了众口皆传的笑柄,我这辈子就毁了。”
“她在说谎!”丁虹眼中精光一闪,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刚刚一刹那,闻怀月的神情明显出现了慌乱,也改口了,凭借与生俱来的直觉,丁虹认为自己不会判断错。
而这个慌乱,恰好的切入口正好是提及闻通的时候。
此时他知道不必再多说,便道:“这事容后再议,闻姑娘,我带你去客房,明日还要比试,你早点歇息。”
“好。”原本柔弱无助的神色收敛,答了一句,她再用手巾擦了擦眼泪:“丁虹哥哥,你可要想清楚,怀月自此非你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