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59分。

高勇把晾在窗台上的手机拿在手里，又用吹风机吹。响声吵得韩立东无法集中精神，他忍不住说：“就一破烂，你还当宝贝似的。你也不想想。小超能要它吗？”

“新的他也不能要。”

屋子里没敢开灯，只通过一个窗帘缝进光。高勇离的近了，把手机后盖展示给韩立东看：“再说了，这可不是破烂。SAMSUNG，知道是啥牌子不。三星，外国货。”

“你就是五星，进了水也是破烂一件。”

高勇略显得意地说：“不懂了吧，手机这东西只要不通电，进点水没关系。”

“谁家好人把手机关了机揣兜里？”

高勇语塞，嘴硬一句：“没电关机了呗，把充电器借我一下子。”

韩立东没回头，眼睛盯着对门：“桌子上放着，你别把我充电器干废了。”

高勇没说话，闷着头捣鼓。手机屏幕刚刚显示出电量，他就迫不及待地拿给韩立东看。

韩立东没回头：“有本事你把密码也开了。”

高勇没说话。倒是响起了开机声。

韩立东依旧没回头，还是那副不屑的语气：“你一开机，人家的电话估计就打过来了。”

高勇还是没说话，韩立东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又犯病了？”

韩立东回头，看到高勇盯着屏幕发呆，他也眯起眼睛看向亮的出奇的屏幕。

屏幕上有个笑容特别开朗的女孩。

高勇喘着粗气说：“这女孩我认识，他是李成翔的二女儿。这手机是她的。”

“就是被灭门的那家？”韩立东也吓了一跳：“这玩意该不会是凶手扔进河里的吧？要不交警察局里去？”

高勇把手机扔到一边，再也没提把手机送人的事，他想了想说：“先把眼前的事搞定再说吧。”

2

江超有些头昏脑胀，他独自在这里监视了一整天。滚石夜总会依然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电话忽然响了半声。

江超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杨文奇的声音：“我前天找你半天，昨天又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你到底在干嘛？”

江超问：“有事？”

杨文奇不悦：“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叔那事到底怎么办？”

江超盯着夜总会：“就这样吧，我已经快出结果了。”

杨文奇更生气了：“你是不是查出点东西了？咋不跟我说呢？”

江超闪烁其词：“过了今晚，明天我就找你。”

杨文奇追问：“今晚？你今天晚上有行动？要不我去找你吧，我这会儿正好有时间，晚了就不行了。”

江超转移话题：“你晚上有事？”

杨文奇抱怨道：“我爷爷从阿富汗回来了，家里要搞个聚会，估计得到后半夜了。”

江超问：“你爷爷都95了，还能熬到凌晨？”

杨文奇说：“你不懂，有时差，那肯定要跟着老爷子的作息来——你别扯开话题，咱还是不是兄弟了？”

“是，所以你不能来。”江超说这句话的时候带上了感情。

杨文奇心里咯噔一下。可从这句话之后，无论他问什么，江超都不再正面回答，甚至到了最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他这是怎么了？”杨文奇嘀咕一声，转身时被杨文泽吓了一跳。

他似乎已经在背后站了很久。

杨文泽淡淡地问：“要去哪儿？”

杨文奇说：“去找我一个哥们。”

杨文泽扯着杨文奇的肩膀：“早就跟你说了，不三不四的朋友少来往。”

杨文奇诧异地看着杨文泽，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发生什么事了。他甚至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之后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