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点过？什么时候的事？啊？？？？？？

此时此刻，苍淮生觉得除他以外，整个灵市开店的都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自己一人一头雾水。

不明所以归不明所以，但还是需要认真想想近来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的。

例如......大概——

“涤心泉让我操控‘无相’操控得更加顺手了？”苍淮生随手将橄榄绿色方布揉成一团，攥在掌中，不自觉开口道。

“江老”摇了摇头。他心知“神谕”所规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他需要快点帮助苍淮生脱离灵脉的困境，将他推上灵裁的道路。

虽不明白为什么苍淮生值得韶华亲自降下“神谕”，但祂的选择，从玄英长谢之后，祂的选择几乎没有错过。

“是‘离火’。”“江老”给了些比较明显的提示，“离火，一般而言不会是琉璃色。多与寻常的火焰相同。而涤心泉顶多疏通疏通你的灵脉——”

！！！

捕捉到关键词的苍淮生立刻抢答：“需要通过消耗灵力的方式去不断突破如今的上限，直到回到原来的水平为止，然后再寻求更高的上限？”

“还是玉璇玑反应真是不减当年。”感叹过后，“江老”继续道，“你也知道，天生的灵脉是来自女娲的恩赐，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自然也是有‘愈合能力’的。

“至于这方面，你可以找个姓韩的医师去问问，世代行医的家伙们有的是办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本来咱们灵市也有家医馆，可惜那位女医师半年前外出了。不然你这点毛病也不用我拖这么久......”

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伙计们看“江老”没什么再动手的意思，便将原先收好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放回原处。

听到这个结果，苍淮生心中多少是有点欣喜的。

毕竟灵脉修复之后，自己就能像普通寻仙问道的人一样，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

“江老”看着满眼欣喜若狂的苍淮生，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在心里暗叹一句，随后继续补充道：“当年你师父我做了件错事，落得个肉身消散、灵脉被毁的下场，后来——”

话说一半，就被一道清甜的女声打断，“后来，有个蠢货翻遍她收藏阁中所有法术，助他重塑肉身，”

师徒二人齐齐顺着声音抬头看向房顶——是不请自来的万卷阁主，缃桃。

只见坐在屋顶的缃桃摇了摇手中方形团扇，边跃下房顶，边继续开口，“将他推上另一条，也是唯一一条，

“成、仙、之、路。”

最后四字一字一顿，没听出什么咬牙切齿的痛恨之感，或是一点点的不甘心。倒是有些许对整句话字面意义上的神秘感，以及乐子人看戏的感觉。

“江老”只是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蓝裙女人，没说什么话。

缃桃看着他那副样子，简单对他笑了笑，又转头对苍淮生说，“这盆冷水你师父不好意思泼，那就我来。”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可能再像普通修士一样追求那些寻常境界了。也就是，你无法通过修炼升阶，最后再成仙成神。这就是选择‘灵裁’的代价。”

缃桃轻轻挥手，以法术扯来不远处仓库门口摆着的椅子。边摇扇子边坐下，又抬眼望着苍淮生，“算个坏消息，对吧？

“世说‘有得亦有失’，‘灵裁’无法通过升阶走到修仙的终点，但他本身就是距离‘终点’最近的路……

“接下来的事，我所知不多，江师傅要不来补充补充？”

缃桃看见苍淮生一脸的茫然，深感满意。尽管知道再多，也不该由她继续浪费口水了。

她又不是专门来给他徒弟答疑解惑的。

很好，把简单的事说完之后，再将麻烦的扔给别人继续解释，很有缃桃的风格。

“江老”又接着她的话继续道，“‘灵裁’在接触‘纯粹的材料’的过程之中，‘材料’也在以它的‘纯粹’反过来影响‘灵裁’本身。

“也就是‘精炼’。在原有的范围内精炼你的灵脉。”

“精炼？像平常裁灵那样？”苍淮生拧着眉，努力尝试理解师父说的话。

而本来就是来看戏，顺便叫人去喝茶的缃桃，举着自己的空白团扇摆来摆去，透过白色半透明的扇面仔细地观察这座四合院的砖房瓦块。

忽然，她将团扇停在半掩着门的厨房门口——那儿有只探头探脑的药灵。

喏，乐子这不就来了？不去逗逗他都对不起等人的这段时间。再者，厨房，可是个好地方呢。

想着，缃桃眯起眼，阴森森地勾唇一笑，双手抓紧椅子扶手，以此为支撑，缓缓起身。

“总而言之，好好练习‘裁灵’，等真正熟练之时，顷刻间抽干方圆百里的灵力也不是什么问题。此外......”

话未说完，“江老”的声音渐渐减弱。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转头看向身侧的椅子，

空无一人。

正当他与苍淮生四处张望时，却听见厨房传来当归那撕心裂肺的叫喊。

而后，便是夺门而出、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当归。

当归边跑边哭喊道：“救命啊！‘江老’！！！苍哥！！！

“姑奶奶，她，她要抓我回去炖鸡汤啊啊啊啊！！！”

就在当归扑到“江老”面前前一秒，苍淮生听见“江老”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抓着当归手臂，将他推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