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没想到,吕布竟然在这时进入了青州。此时的青州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董承等人就是想要抵抗也是无能为力。更别说吕布乃是天下武将之魁首,别人或许对吕布的勇武还会有所怀疑,但对来自长安的董承等人来说,那却是印象深刻。
此时青州可称之为将的也就只有种辑一人,青州为数不多的人马也是由种辑统领。可问题是就凭种辑一人,压根就不是吕布的对手。
“列位,到底是战是降,你们倒是给句准话呀。”董承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有些无奈的问道。
“……州牧,除了降,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吴硕也有些无奈的开口反问董承道。
董承无言以对。从本心来讲,董承是不想要向吕布投降的。他本是牛辅的部署,因为和董太后有亲戚关系而得到董卓的看重,可随着董太后和董卓的相继死去,董承的大好前程也就断了。当初想要挟持刘协东归,也只是董承自己想要掌握大权,并没有别的想法。也多亏他没成功,要真让他挟持刘协成功与曹操汇合,就曹操那脾气,早用解救天子为借口把他除掉,哪里还会让他活到今日。
青州虽然穷了点,苦了点,但好歹也算是董承的地盘,此时要将地盘拱手让人,董承能甘心才怪。可吴硕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凭手下这几块料,还真不是吕布的对手。就算自己一心要战,十有八九到最后还是兵败身亡的结果。
董承不甘心,但却又不能不屈服于现实,在吕布兵临城下的时候,董承率领众人开城向吕布投降。
吕布大喜,他手下读书人极少,董承等人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用来替自己安抚各地民生还是可以将就着用得。徐州的世家此时虽然有不少宣称支持吕布,但那也是口头上的,对于吕布的征辟,选择接受的依然很少。
好在吕布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个道理,倒也没有催逼。但治理百姓需要地方官,董承等人的归降,正好解了吕布的燃眉之急。而在董承归降了吕布之后,吕布也暂时休兵停战,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
……
但中原的战事并未因为吕布的休战而中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你方唱罢我登场,此时在豫州颍川郡,曹操跟袁术正打得如火如荼,而且除了曹操和袁术两家外,就连荆州的刘表也不甘寂寞的掺和进来。
刘表不请自来倒不是想要劝曹袁两家罢手,而是曹操在与袁术开战不久,就把袁术得到传国玉玺一事给捅了出去,闹得天下皆知。
传国玉玺,象征着皇权。自洛阳失陷以后便失去了踪影,这也给了各地诸侯拒绝朝廷旨意的最大借口。没有传国玉玺的旨意皆可称之为矫诏。
刘协当然知道传国玉玺在孙坚手中,孙坚死后也就落到了孙策手里。刘协从未指望孙策会主动将玉玺送回,所以当得知孙策拿玉玺从袁术那里借兵攻略江东后,刘协也没感觉意外。刘协当然知道传国玉玺的象征意义重大,可鞭长莫及啊,就算有心想要,可谁会乖乖送回。别看此时刘表出兵的名义是为朝廷夺回玉玺,可真要是玉玺落到了刘表的手里,说不定比从袁术那里拿回来还要困难。
刘表刘焉,一丘之貉,唯一不同的只是刘表更擅于隐藏自己的野心而已。刘表出兵并不在刘协意料之外,但曹操擅自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公诸于世的作法,还是让刘协感到稍稍有些不满。不过刘协也知道曹操这么做是在报复自己抢夺兖州的民心。一块玉玺,刨去象征意义其实也就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石,当别人不在乎这个象征意义的时候,它的价值也就没那么大了。虽然朝中百官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都希望刘协可以想办法将玉玺给弄回来,但刘协知道,想要此时夺回玉玺并不容易,而且目前来说,刘协并不想为了一块破玉就毁了自己辛苦布置在中原的眼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协比许多人都清楚一个及时的情报甚至可以扭转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在诛董成功以后,一个以天眼为组织名称的情报机构就在贾诩、李儒的主持下以长安为中心开始向着四周展开辐射。好在天眼的前身就是朝廷原本用来监视天下的机构,董卓当权的时候落到了李儒的手里,在刘协收降了李儒以后,这个机构也就落到了刘协的手中。经过这几年的重新梳理调整,眼下天眼已经可以正常运转。刘协不希望为了一块传国玉玺将已经恢复正常的情报网再次遭受破坏,至少眼下不希望。反正只要不落到刘表的手里,传国玉玺迟早会回到刘协的手中,刘协并不着急。
眼下的刘协人在河内,身边只有赵云及四大金刚相陪。之所以会来河内,那自然是刘协忽然想到了司马懿这个人称冢虎的有名大奸雄。其实刘协倒不觉得司马懿是个奸雄,这货最大的本事应该就是能活,熬死了多少英雄豪杰,到最后就剩下他一家独大,有限的几个贤才还大多是他的麾下。
当然刘协来河内一方面是想要看看司马懿,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请司马防去长安担任京兆尹一职。原先钟繇担任京兆尹,随着钟繇外放,京兆尹一职就空了出来,朝中官员倒是也向刘协推荐过几个人选,可刘协都不觉得满意,后来还是蔡邕给刘协提了个醒,说是河内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防为人清正,刚直不阿,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司马防年纪大了,也不知啊愿不愿意再次出仕为朝廷效力。
“子龙,咱们都到了,你就别在板着一张脸了。”刘协笑着对身旁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不还似的赵云说道。
“……主公,你使诈!”
“哎~哎~话不能乱说啊,愿赌服输,你不能因为输了就说我使诈,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使诈了?”刘协一听连忙叫道。
“我……”赵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信刘协跟他打赌的时候肯定是做了手脚,但问题是他没发现破绽。
对于刘协要来河内,赵云是坚决反对。若是可以,赵云连平阳都不希望刘协去,送走刘和以后,刘协立马回长安才是赵云希望的。可偏偏刘协为主,赵云只能劝却不能动武。毕竟此时并非生死存亡关头,事急从权这四个字还不能成为借口。可就像刘协说的那样,都已经到司马家的家门口了,还能这时候掉头回去?只能暗自提醒自己提高警惕,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以刘协的安全为第一考虑。
“马汉,去叫门。”刘协吩咐四大金刚中的一个道。
马汉答应一声,刚准备上前递上名帖,忽然一愣,又赶紧退回来问刘协道:“主公,这名帖是不是给错了?”
“没错啊,我的名帖。”
“……这不就泄露了我们的身份,万一这司马家不怀好意……”
“没事,咱们说完就走,不在这里多待就是。”刘协满不在乎的答道。
见刘协坚持,马汉也只能将刘协独一份的天子名帖递进了司马家。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防就神色有些焦急的小跑出来,看到门外的刘协,先是一愣,随即大声说道:“原来是王贤侄来了,快快进来。”
刘协被不由分说的司马防一把扯进了家,赵云等人也随即跟了进去。一路被拖到司马防的书房,司马防这才松开刘协行礼道:“司马防拜见圣上,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圣上勿怪。”
“司马先生,莫不是有人正在监视司马家?”刘协当然不会怪司马防,从司马防大声称呼自己是王贤侄,刘协就意识到司马防是在保护自己,那也就是说,如今司马家遇上了麻烦。
“圣上果然聪慧,如今司马家的确遇上了麻烦。”司马防闻言一愣,不过随即点头苦笑道。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应该不是张扬吧?”刘协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