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景的国君,在臣民面前要自称朕。”
萧融见没了酒,又瘫坐到床边。
“什么朕,我不做这个皇帝,也做不了这个皇帝。”
萧忆安两手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拎起。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对得起萧氏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吗?”
萧融一脸无所谓。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我愿意退位,祖宗的江山还请煜王多费心了。”
萧忆安抓紧了他,怒目圆瞪。
“我若有意于这个王位,又岂会跟你在此浪费口舌。你看着我,天子受命于天,岂是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你把祖宗基业置于何地,黎民百姓置于何地?”
萧融用力拽开他的手,生无可恋的笑笑。
“忆安哥哥,我已决意出家修行,立丽妃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待我剃度皈依佛门,你们便辅佐太子登基。”
“大皇子不过是个两岁的娃娃,你简直胡闹!”萧忆安怒斥道。
“朕心意已决,有忆安哥哥在,朕放心,忆安哥哥定会辅佐他成才,将来做一个对大景有用的皇帝。”萧融难得的清醒。
“呈上来。”萧融对一旁的内监喊道。
内监呈上一道圣旨,萧忆安接下看了看,侧过脸:“恕臣不能领命。”
“难道你要抗旨?”萧融心底升起一阵怒气。
萧忆安不答。
“忆安哥哥,不要再逼朕了,再逼朕,朕只能立刻撞死在这里。”
萧融望天长啸:“愿来世再不生在帝王家。”
萧融出家,太子萧宝成即位,煜王任摄政王。
小鱼儿百日这天,子悠第一次带她上街。
她给霖儿买了算盘,虽说住在山里,可霖儿的功课不能丢。
将来还要靠他光耀门楣呢。
她还给小鱼儿买了一个拨浪鼓,觅樱拿拨浪鼓逗弄着,小婴儿笑的咯咯咯。
两人采买完一应用具,回到家已是傍晚。
霖儿已经挖出了春天里埋下的桃花酒。
子悠从觅樱手里接过孩子,觅樱做饭去了。
子悠把小鱼儿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小婴儿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三人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对月饮完了三坛子桃花酒。
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子悠不禁想起那年中秋,沈璇邀众人赴诗会的情景。
从前的日子很好,如今的日子也不错。
小鱼儿三岁时,子悠和霖儿在镇上开了一家药材行。
小鱼儿五岁时,镇子上半条街的商行都是姓陆了。
遵照祖制,他们把每年的盈利拿出一部分赈济贫苦百姓。
老百姓都夸他们是个大善人。
觅樱嫁给了镇上一个上进又踏实的小伙,子悠送了一个铺子给她当嫁妆。
子悠把生意交给霖儿,带着小鱼儿到南景和北昭四处游历,把所见所闻都记述了下来。
萧忆安任职弘文殿时曾有个梦想,便是游历南景的大好河山,编撰一本《南景全书》。
他如今居高位,心系一国安危,这愿望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实现了。
那便由她和小鱼儿替他实现吧。
小鱼儿八岁时,北昭皇帝病逝。
子悠三日没吃没喝,谁劝也不行。
她怪自己医术不精,没有诊出元睿体内的余毒。
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元睿留下遗言,不葬在皇陵,要与京郊桃花林里的贵妃合葬。
昭皇葬礼那日,开了棺,众人才知,那贵妃的尸身并不在里面。
萧忆安八年未再娶妻。
此事传到金陵,人们添油加醋,竟有人传是摄政王萧忆安盗走了北昭贵妃的尸身。
萧忆安听说这个传言后,不仅没有怪罪,反倒会心一笑。
眼睛里渐渐有了光。
小鱼儿十岁时,年仅十三岁的景帝亲政。
都传,景帝年岁不大,却博学多才,谦逊有礼,体恤臣下,勤政爱民。
他是摄政王一手养大的,像极了摄政王。
摄政王交权于新帝后,便离开了金陵。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落雨亭的桃花林,是子悠亲手栽下的,今年整整有十个年头了。
桃花开时,霖儿成亲了。
子悠喝多了酒,来到桃林里的小屋酣眠。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她坐在秋千上,萧忆安站在树下望着她。
绿树掩映,白衣胜雪,好看的像一幅画。
又两年,听说南景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