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的那些蛀虫已经被清洗了,回来吧,你是人类的英雄。等你回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开怀畅饮。”
见加百列说完了,塞巴斯敲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地牵起唇角,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嗯,说完了吗?我挺感动的。说完了就回去吧,我哭会儿去。”
此刻的塞巴斯,与之前那仿佛能主宰一切的气势相比,判若两人。但是气质的过渡写意又自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听到塞巴斯下了逐客令,加百列顿时有些着急,他质问道:“难道你真的要与人类为敌,庇护那些邪恶的魔物?
为什么!那是古神们的爪牙,是我们曾经共同的敌人啊!难道你忘了,当年咱们父母惨死在这些魔物手里的情景了吗!”
一直无动于衷的塞巴斯此刻笑容依旧,眼角却有泪珠滑落,看的加百列微微一愣。
塞巴斯不知是哭是笑地答道:“当年的一幕幕,我从未忘记。就是因为不曾忘记,所以才不能让你屠尽异族。”
加百列神情一僵,塞巴斯抬手在自己的酒杯中轻轻一点,酒液悬空而起,凌空化作了一道镜面,他轻声询问:“你从这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加百列皱眉不语,他只从这普通的镜面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已抹去泪痕的塞巴斯平淡道:“你说不出来吗,那我帮你说。镜子里是一名能主宰世界的强者,同时也是一个忘记了初心的可怜人。真正走偏的是你啊!”
他眼中的目光炽热如火,充满了侵略性。但在这侵略性中,却又带着丝不忍,那清澈的眼神中满是矛盾之色。
他的视线投注在当下,在过去,更在未来,那双眸子仿佛能勘透万物的演变。
塞巴斯没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伟大的至高神,我糊涂的朋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是正义的使者?不,原谅我的不精准,你是已经将自己的意志定义为了正义。”
他相当鄙视地瞥了加百列一眼:“不用否认,一起光屁股玩到大,你什么想法,我能不知道?”
现在的塞巴斯,不再是邪神,不再是暗位面的主宰。他只是一个不希望兄弟走上歧路的普通人。他明明在笑,但是那笑容莫名给人一种酸楚的感觉。
他的嘴巴犹如连珠炮般继续道:“你所谓的正义,只是人类的正义。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正义这东西,从来都是相对的。
人类弱小的时候,被诸多异族欺辱蹂躏。现在人类强大了,就对异族赶尽杀绝?这和那些异族做的事,有什么区别?
我为什么是邪神?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那什么破黑暗能量决定的吧?
我之所以现在证道邪神,就是因为我不会固守任何一种善恶标准。因为善恶的标准,在不同的情况下,不是永恒不变的。
你别跟我瞪眼,我知道你眼睛大。噢,重点不是这个。”塞巴斯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已经开始跑偏。他连忙顿了顿,将思路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