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捧首无头鬼,有腹裂肠溢之惨魂,有五官缺失之灵,更有断肢折腿之亡者。
“自不量力!”
三人抵达车府庭院,立于门外,一切平静无波,然而,踏入院内,阴寒之气骤起。
帝王阁别墅,一道身影自二楼跃下,疾驰而出,至别墅外,已有二人等候。
黑雾弥漫,鬼泣狼嚎之声回响耳畔,十一与冷雪肌肉紧绷,汗毛倒竖。
“颇为惬意。”冷雪应声。
车丛自豪地点首:“确然,无论父尊言何,吾皆信之。自幼父尊钟情中医,考入医学院后,四处寻访名医,学艺中医。愈学愈觉中医博大精深,愈发痴迷其中。随后,父尊言欲弘扬中医,需融合中西医学,于是又进修西医。”
十一与冷雪望见陈亮来临,面露微笑。
“此物予你。”车丛递出一瓶药剂,“此乃父尊赐予吾之宝,无论食用多少,身形永葆苗条。父尊言,在常温之下,此药可保存二十年,故未过期,取用无妨。”
男子负手而立,缓步趋近:“汝是车夫人?”
陈亮目光扫向她:“亦学十一小子呼吾为大哥?”
“尔敢!”车夫人黑烟滚滚,面容狰狞,“若非吾夫实验,何来国家强盛之军?尔可理解此等荣耀?尔无法体会,汝不懂。”
冷雪呼:“大哥。”
女鬼重重冷哼:“不知尔言何意?速离此地,否则休怪吾不饶恕。”
“谢!”陈亮接过药瓶,眉眼低垂,“汝深信汝父?”
车夫人面目狰狞,獠牙显露,嘶吼道:“休要在此妖言惑众,速速离去,否则,汝将领略吾之雷霆之怒。”
车夫人狂笑震天:“何谓献祭苍穹,何谓强盛己身?无知之辈,速速退散。”
她纤细手指骤然暴涨,黑甲犹如夜幕降临,缠绕其上的幽暗之力,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十一与冷雪接过陈亮递来的灵叶,轻轻涂抹于双眸之上,重开之时,眼中闪过一抹翠绿之光。
“车教授竟以凡人之躯炼化精华,配以古药,铸就变异之泉,引诱世人步入歧途,汝不觉此乃滔天之罪乎?”陈亮容颜如冰,言辞如霜。
面对陈亮之指责,车夫人癫狂咆哮:“此乃献祭荣耀,汝不懂,永远不懂。为了王国,为了荣光,至高无上的使命,吾夫甚至舍弃妻女之命亦在所不惜,何有不能为之?”
陈亮淡漠四字脱口而出,挥手之间,似拂去尘埃。霎那间,先前高傲不可一世的车夫人,由厉鬼化身稚嫩小鬼,复现生前之姿。
“车夫人,汝助恶为虐,可曾思及车丛之感受?”陈亮之声,清冷如古寺木鱼,响彻鬼魂之耳,既刺耳又锋利,激荡心神。
“吾父于药学之道,四十载方得吾,曾言:药学之道重于性命,而吾之存在更胜于其上。”
一声轻哼。
一位女鬼凌空立于庭院中央,面若夜墨,凶相毕露,凝视陈亮:“白昼汝已至此,夜幕降临复来,究竟欲图何事?”
车夫人惊惧万分:“汝究为何方神圣?汝之真名?如何破解吾之幽冥之法?”
陈亮自语续道:“日间吾至,汝现身之际,见车丛引领吾等前来。吾观汝望向车丛之目光,并非慈母之眼神,而是审视器物之眼神,其中饱含自豪与满足。”
车夫人惶恐至极。
“吾思索,慈母之眼神当充满宠爱与怜悯,为何会如此别样?待吾瞥见车丛房中之画像,大胆猜测涌现。”
陈亮一字一句,宛如铁锤,击打车夫人之心扉,令其转身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