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多多眼疾手快地抱住女人靠在墙上,懒洋洋地说:“别喊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闻言,门外的护卫鞠躬敬礼道:“是小的冒昧了,您好生休息。”
客多多嘱咐道:“不要再送人进来了,今晚我没兴致了。”
怀中的女人挣开他的手,步履蹒跚地走向内室。
客多多追上去,不爽道:“诶?我好歹帮了你吧。谢谢呢?”
女人坐上木椅,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酒壶。
“喝什么酒啊你. . .”客多多说着声量不由降了下来——这个女人居然将辛辣烈酒悉数倒在了皮肉外翻的伤口上。
她哆哆嗦嗦地举起两个手指,探入右臂鲜血淋漓的伤口里不停地挖抠。
客多多瞳孔骤缩,单这么看他都觉着痛得要命。
瞥到她额角渗出的汗珠,客多多鬼使神差地捏着帕巾替她擦拭。
不一会儿,女人活生生从自己的肉里掏出一截箭矢。
“你还好吗?”客多多怜惜地拂过她的鬓畔,柔声道:“在我这休息一晚吧,我保证你会没事的。”
女人甩开他的手,三个箭步跨到窗缘。
离行前一秒,她回首望了客多多一眼,挥了挥手后果断跳下。
“这可是七楼啊!”客多多扒着窗口往下瞅,那个女人已然消失了。
良久,客多多傻愣在窗边,一脸失了魂的呆子样。
他看到了,纵然夜色漆黑他依旧看清了那个女人的笑眸。
眉宇间的锋利与冷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足以感化严冬的明媚。
客多多慢慢蹲下身,双手拍在泛红滚烫的两颊上,自言自语道:“遮着脸绝对是个丑八怪,瞧那装扮说不定还是个小毛贼,又穷又丑的大力女怎么配得上我. . .”
啰嗦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在企图用怨声载道盖住怦然心动。
最终,客多多意识到这个行径太愚蠢了,噤声沉默了。
少顷,他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开什么玩笑啊,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逃了啊. . .”
按惯例,这次旅程顶多在曌陵十日。
客少主破天荒地在皇宫待了整整一个月,他疯了般召集所有人手执意要寻到一个右臂带伤的女人。
可奈事与愿违,那个女人在曌陵杳无踪影。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他打算动身搜索其他地方,恰巧赶上了长公主的二十三岁生辰。
客少主迫不得已在宫中多留了一下午。
武侯门少掌门盛装出席了公主的宴会,她一袭红雨花锦折裙,广袖上用刻丝工艺绣着一朵朵百合,三千乌丝以一支云纹金钗簪着,跌丽的容颜一颦一笑极为动人心弦。
客多多注视着与长公主谈笑风生的少掌门,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男人,问道:“她叫什么?”
男人说:“长公主啊。”
客多多不耐烦地“啧”了声,“另一个。”
“哦哦,她啊。”男人恍然大悟,说道:“我家小丫头齐昭炀啊。”
“是我失态了。”客多多揖上一礼,恭声道:“伯父好,我是客多多。”
男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兴奋道:“少主您别跟我客气,我是现任武侯门掌门齐烈。”
客多多笑脸相迎,请问道:“齐掌门,可否让我结识一下令媛?”
齐烈一下子懂了,朝齐昭炀招招手道:“丫头你过来。”
齐昭炀走近了才发现客多多也在,尬笑着问齐烈道:“何事啊,爹?”
齐烈介绍道:“这位是八旗阁少主,可谓是年轻有为的英才啊。”
齐昭炀微一垂首,故意不与客多多对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客多多眯缝起一双狐狸眼,眸底的戏谑和愉悦根本不加掩饰。
“来日方长啊,少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