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到他们身上的符到底是干什么的?”
顾律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在柳如风和风居龄两人面前不太敢问,他们好像都没注意到,加上苏浅笃定的说自己没有扔垃圾,柳如风和风居龄后来是真的在怀疑他们是看错了。
只有看了全程的顾律,坚信自己没有看错,此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终于可以直接问苏浅了!
苏浅在座椅上脊背挺直,安全带虽然不紧但也勒着她的肩膀,她微垂着眼帘看着前方,听见他的话愣了一瞬,平静的小脸上似乎是浮现出了一丝惊讶:
“你看见了?”
她说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顾律,顾律开着车抽空看了她一眼,点头:“对。怎么了?其他人好像没看见,你放心。”
苏浅抿唇,点头:“那你还挺厉害的。”
一般人大概只能看见她拿出符箓扔到地上的动作,而后是看不见符箓到了师江江他们身上的。
没想到顾律居然能看见,但他又确实和玄门无缘。
苏浅抿唇看了看窗外,打了个呵欠,扫了一眼天上的明星:
“这天上的星辰,应该有一颗是属于你的。等我有空再看看好了……”
没准还是个人才呢,只是不知道是该走那条路子的人才。
不管是哪门哪派哪条路子,只要不是邪魔歪道,苏浅都是爱惜人才的。
顾律趁着红绿灯也看了看窗外,笑了:“那我没准是最亮那颗。”
满天星辰璀璨无比,让人忍不住感叹银河浩瀚,他又问起苏浅说的柳褚的事情:
“柳褚真的会死吗?”
那家伙确实挺讨人嫌讨人厌恶的,但是突然听见柳褚会死的消息,顾律不可谓不震惊。
那无法无天的小子,竟然这么年轻就要死了?
难道是玩翻车了?
苏浅不解:“柳褚是谁?”
顾律更震惊,看向她:“你连柳褚是谁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师江江他们说柳褚会死?!”
难道是胡编乱造?他也没看见苏浅掐指一算或是扔她那三枚铜钱啊!
苏浅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不能吧!
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她的深意的。
苏浅明白了,柳褚就是刚刚医院那两个对着她破口大骂的中年人的儿子。
她有些累了,轻轻地向后靠在座椅上,等后背的伤适应了贴靠着座椅的压感,才放松下身体,略微疲倦地开口:
“看他们面相看出来的。他们的儿子死定了。”
“而且……两人身上阴气缠绕,恐怕是招惹了不祥之物,现在那东西被放出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那东西会去找他们的。”
“他们不是善人,我放的符箓,只是顺便小惩大诫罢了。不过是口舌之争,我自不会因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降罪于人。”
顾律看着她的动作,突然有些心疼和担忧,问道:“要不要回去医院换药?”
刚刚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他头一次懊恼自己粗心。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怕疼,本来以为表情淡淡的,是对一切无感呢。
或许她只是不会表达罢了,毕竟是山上下来的,从小没和多少人接触,自然不知痛了可以哭,累了可以直接去休息,不高兴了可以生气。
而不用向其他任何人征求意见,也不用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浅浅……”绿灯亮了起来,顾律摸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轻声叫了她一声,之前那颗棒棒糖她吃完了,“要不要吃糖?”
想让她看起来好点,高兴一些轻松一些。
苏浅大概是放松了身体,加上一天不是这里跑就是那里去,不管是去异控局接了悬赏办事,还是去帮风天烨,都接连耗费着她的精力。
此时真是带着伤疲倦也累极了,听见顾律的声音,她隐约之间没有听清,只转头看着顾律,他开车的身影在路边灯光中有些模糊,像是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光边。
没听见回答,顾律问:
“很困吗?”
她恍惚着依旧没有听清,还以为顾律仍然在好奇柳褚的事情,苏浅小声地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困倦礼貌道:
“……哥哥,今天实在是太困了,可以明天再聊柳褚吗?”
睡意朦胧的声音又软又甜,几乎让人心律不齐,顾律无声地关了车内的灯,回应了她的话,等几分钟后抵达酒店门口,他一下车立刻有侍应生上前要开门。
“顾三少。”
顾律拦下了他的动作,抬起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小声道:“前面带路。”
然后无声地打开车门,替苏浅解开安全带,手脚极轻地抱着她下了车。
苏浅还是被他轻手轻脚的动作弄醒了,睁开眼看见酒店到了,刚要从他身上下来,顾律直接抱着她往前走:“睡吧,几步路而已。我送你上去。”
他还不至于苏浅这点重量都抱不动。
苏浅闻言也就不跟他争了,自己能多休息一会儿,是好事。
当今时代男女之防也不像古代,顾律又是值得信任之人,她便完全放下心来。
她靠在顾律的肩头闭上了眼,顾律走的很平稳双手十分有力,苏浅本来就没完全清醒,很快又秒睡过去,一路上看见两人的服务员一个都不敢说话,纷纷给顾律让路。
顾律送苏浅到房间时,她已经彻底睡熟了,他站在床边思考了一下,怎么放她下去不会把她身后的伤弄疼,最终也没想到办法,只能尽量放轻动作。
幸好床和被子足够软,垫在下面只是让苏浅被放到床上那一刻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一会儿又松开了眉头。
顾律轻轻呼出一口气,替她脱了鞋和袜子。
他这人有些讲究,看不得别人不洗脚就睡觉,但是苏浅此时情况特殊,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太想把把她叫醒,只好自己去拧了一次性帕子,亲自给苏浅擦了擦脚,有些惊讶自己一直大手基本上能完全托起她的脚丫。
“好小……”差点让他怀疑她上山后被欺负了,被山上的怪人裹了脚,但是从线条来看又十分自然。
顾律下意识的用手比划了一下,确定是自然生长的,比划起来也挺长,反正没他脚长就是了。
“顾少,您要的毛毯。”一旁过来的服务员尴尬的看了顾律一会儿,忍不住提醒他身后有人。
顾律吓得手一抖,手上的毛巾差点没拿稳,连忙快速轻手轻脚地给擦完手上握着的脚丫子,扯过毛毯盖在苏浅身上,连同苏浅那双脚一起盖住。
按理说夏天不需要盖的这么严实……何况苏浅身下还有一床柔软的被子垫着,晚上大概是会热了。
顾律转身看了服务员一眼,把手上的毛巾扔进垃圾桶,微微挑眉:
“看什么?”
服务员莫名委屈:“……您还有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