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嗖地一声扑了上去,张牙舞爪,猩红的舌头伸出半尺长。
啊!邵美云惊叫,五官皱成一团,双臂不住划拉,试图推开非非。非非转到她身后,爪子搭到她肩上,邵美云天生怕狗,脸色变成了灰白色。
非非。伊万芳叫住了边牧。伊朴春去世不到半年,面前这个个子不高身材富态脸庞圆润的女人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她的婚内丈夫张子山,她与伊万芳最大的差距就是一个菊镇镇长的父亲。她的父亲邵锦程可以助张子山飞黄腾达。
“姐家的狗狗真有个性。”
邵美云拍拍非非努力缓解尴尬,笑容脆弱如枝头已然凋谢的花,随时跌落。她是菊镇第一位大学生,小眼塌鼻阔嘴大奔头。完美的头型弥补了五官的不足,灵泛明亮的眼神显得足智多谋。邵锦程的地位给了她小时候足够的自信,滋养得她从容大方,处变不惊。
“是嘛。”
伊万芳笑笑,二十多年了,她学会了放过自己,一菊的长大让她体会到生命的意义,金钱权势与爱情在亘古不变的亲情演绎里全都黯然失色,她享受当下。
“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邵美云言不由衷。淌过张子山背叛的伊万芳对生活的理解超越了世俗,思想的顿悟赋予她不凡的气度,越来越多的人夸她变美了,余庆安鞍前马后,讨好她十多年了,一直单身一直察言观色,她明白他的心思,然而,怎么可能呢?她不会再踏入婚姻。
“邵厂长,突然上门,肯定有事吧?说吧,什么事?”伊万芳给她挪来一把小椅子。
伊万芳的态度超出邵美云的想象,她顺从地坐了下来,挨着伊万芳像个刚实习的大学生。
“姐,一个人经营这么大一个药馆,很累吧?”
“药馆不大啊。”
伊万芳凝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珠子,揣摩着她的来意。
“嗯,药馆是不大,加上菊山药材的管理,那就很累了。”
“你不知道吗?菊山药材不用我亲自打理,每一座山都有专业的管理师,我只要过问一下每个月的生产销售情况就行了。”
伊万芳听出了她的心思,原来她打起了菊山的主意。菊山方圆几百里的药材是一座无价宝藏,有的名贵药材已经生长了几百年,这些药材是中药方子里不可或缺的配料,缺了它,药效会大打折扣。伊氏药馆价值的一半在于伊氏疗法的独特有效另一半就在于那漫山遍野的中药材。父亲伊朴春当年的一个决定让伊氏药馆跨越了伊氏只在当地卖药就诊的局限,彻底走向了全国。
“姐,你一个人加上孩子的吃穿用度能要多少,操心这么一大摊子事业得不偿失,女人要对自己好点。”
“我对自己最不好的时候是张子山出轨你的时候,那时候我割腕吃药上吊,样样都试过了也没能挽回张子山,我低估了他对权利与地位的向往。”
“对不起,姐,如果岁月可以回头,我愿意把他还给你。”邵美云语气柔和,“他一身的臭毛病,我受够了。”
伊万芳嘴角撇了撇,哈哈,这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为了权利可以背叛妻子,一个为了菊山无价的药材可以放弃丈夫。
“邵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伊氏药馆是祖传医馆,不能出手。“
“姐,我知道药馆是你的命,我说的是菊山。”
“菊山更不行了,山上的许多药材是孤品,卖了就影响伊氏药馆的生意了。”
“当年你父亲只是承包,最多五十年,合同就到期了。”
“那就等到期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