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泽上,数百名观战的玄光境弟子凌虚御空,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弧。
师徒法脉多着道服,或是白衣,或是青衣,宽袍大袖,飘然若仙。
世家之人则冠戴华丽,门客簇拥,宛若王侯世子出游。
两批人泾渭分明,此时却都把目光引向前方那个年轻道士身上。
在那片笼罩了百丈虚空的烈焰之中,李承道正按剑而立。
这少年眉眼间尽是锋锐之气,衣袖似战旗招展,周身真气隔开了火光,脚下云气鼓荡不休。
“好样的!以明气败玄光!果是少年英杰!!”
“师弟今日败世家纨绔如土鸡瓦狗!正可彰显我师徒一脉的豪气!!”
许多道士见李承道获胜,一起抚掌大笑起来。
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晋升内门的俊才,拜得明师,修行正法,心中自有傲气在。
他们修行的资源除了门派供给之外,大多都是积功兑换而来,因此向来不大瞧得起那些“不劳而获”的玄门世家。
方才许多人大致听了些双方赌斗的因由,知晓是世家之人图谋这位师弟的秘传丹经。
此时又见李承道以弱胜强,大大涨了师徒法脉的颜面,故而都是大声喝彩。
更有人招手发出邀请:“师弟速来!和我等一起饮酒去也!”
与之相反,诸多世家弟子面上都或多或少有些难堪。
那位方才做主要用十船云砂做赌注的人名叫司马衡,面色阴沉地开口道:“姓孙的果然靠不住!纵使持了那七禽离火扇也是废物!”
旁边一位圆脸儿的修士小声道:“司马兄,那宝扇甚耗法力,孙贤弟初成玄光,能连挥二十余扇已是极厉害了……”
后方另一位世家子弟也点头附和:“萧贤弟说的不错,孙兄以水火二气凝练玄光,咱们都比不过他。”
司马衡知晓这些人是怪他提出要凑十船云砂之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咱们来之前早得了吩咐,此次纵使得不了丹经,也要试探清楚这李承道修成了几种真气!”
“现在姓孙的败得太快,连那人的一点底细都未探出来!回去怎么交差?”
听了这话,其他世家子也踌躇起来:“家中不让以多胜少,咱们法力还比不过孙兄,总不能让门客上吧……”
他们带的门客之中倒有几位将玄光修炼圆满之人,但今日赌斗本就有倚强凌弱之嫌,若再让那些门客下场,世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说话间,孙云澜驾遁光从下方飞了上来,持七禽离火扇挥动几下,将漫空火光吹散。
然后左手一挥,将一道灵符丢给李承道:“那云砂矿脉在龙渊大泽南岸,云梦城往东三百余里处,道友日后雇人去开采便是!”
他说完也不和那些世家子弟照面,驾遁光转身朝南方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李承道将灵符收了,朝外围众道士团团稽首:“承蒙各位师兄厚爱!小弟日后有暇再同众师兄饮酒!”
外围那些师徒法脉的弟子都笑着还礼,口称“师弟”云云。
李承道又寒暄几句,提剑朝前一指:“司马兄!方才我便说了要以一敌众!怎么?不敢下场?放心!那十船云砂足以做赌注了!”
围观的众道士听闻他还要再战,更是轰然叫好起来:“师弟好样的!你放心斗!他们带的那些狗腿子若是插手,咱们都帮你挡了!”
司马衡冷哼一声:“非是我们要以多欺少,实是这小子着实狂妄!那便怪不得我们了。”
身旁四五个世家子弟一起答应:“且让众门客退后!咱们一起上,压一下这小子的气焰。”
那圆脸的修士提醒:“此人尤善近身格斗,方才孙贤弟就输的不明不白,咱们万不可让他近身,可祭法宝远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