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鸟这类首领怪的血液附魔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倒是依凭而来的血脉在系统里享有血脉侵蚀度的特别提示。
不过张起灵又没有系统,对方会把这两者混为一谈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
“所以你当时以为我会死。”
池瑜得出结论。
张起灵并不是什么会将事情夸张化的人,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能被他这么认真对待的东西必然有着足够高的威胁性。
如果在张起灵的认知中,躯体异化代表着致命,那么以池瑜当时表现出来的状态来看,对方应该清楚的知道,他已经没救了才对。
既然如此,张起灵为什么还要带他离开呢?
他们本来就只是因为相同的目标被临时捆绑在一起的队伍,等达成目标就可以直接各奔东西。
但对方的行为却看起来完全没有想过,他本来可以直接离去。
从挖开坍塌的洞穴,到见到他的异状,再到带他从洞穴里离开。
放弃,这个在任何一个环节中都显得更为轻松的选项被张起灵坚定地排除在外,反而选择了在池瑜看来多此一举,费力不讨好的选项。
池瑜认真审视着张起灵。
他想,他果然还是不能理解这类人的选择。
张起灵的睫毛快速颤动了一下,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他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冰冷寒风之中。
积雪快要将他的膝盖以下吞没,背后的人呼吸中也带着冷气,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但他仍然将人带来了康巴落,在这白石搭建而成的小屋中,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一切就如同更早之前,他曾静静跪坐在母亲的床边,抓着母亲的手,聆听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瞬间的生机逐渐走向荒芜。
他抓着池瑜的手,目光所及唯有苍白,触之所感唯有冰冷。
但随着时间流逝,心底有一个声音却愈发明显。
做些什么。
那声音说,做些什么。
只有这样,当他醒来的时候,你才不会觉得时间太过仓促。
于是张起灵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待他踏着风雪而归,入目便是那双湛青色的眼眸。
一如初见。
冰凉的触感唤回了游离的思绪。
张起灵低下头,发现池瑜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变得不安分起来,如今正缠着他,尾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里拍打着。
池瑜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却对此表现出了极高的适应性,完全没有打算动作的意思,依然撑着脸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哎呀。”
见张起灵看过来,池瑜发出一声不怎么走心的感叹。
“尾巴不懂事,你让让它。”他说,“反正,它也没几天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