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脑海倏地闪过一个想法——
他在伤兵营照看过不少伤兵,但大部分时候,那只是他需要干的活。
且能答应他条件的,一般恩情恐怕不行,起码得是救命恩情。还要不太聪明,家里人口简单……
算下来,也就张氏兄弟……以及那个裴二。
张虎这个年龄,家中定然已经娶妻。至于张河,伤成那个样子,万一蒋百夫长恼怒来寻衅,恐会被一拳打死。
剩下就只有裴二了,裴二……
李禅秀默念这个名字,困意来袭,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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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李禅秀没什么精神地用完朝食,中途打了个呵欠,眸中迅速蒙上水雾。
睫羽扇了扇,视线变清晰后,他才提起药箱去伤兵营。
可能是昨夜想事情想到太晚,没睡好,他今天有些精神不济,醒来后只觉头疼,昨晚都想了什么,也混混沌沌。
路上他没注意周遭情况,刚到伤兵营门口,忽然被人拦住。
“沈姑娘。”
竟是蒋百夫长那两个手下。
李禅秀神思回拢,抬眸看一眼,掩下心中淡淡厌烦。
他不欲理这两人,绕开路继续往前走,却再次被拦住。
“干什么?”他语气平淡问,唯独对蒋百夫长和他的这些手下,不会有一贯的微笑。
“沈姑娘。”其中一个兵卒笑了笑,再次开口,态度倒是比前几日好些,但说出的话却——
“蒋百夫长前天用了你给的药,伤势没见好转,恐怕还需你亲自去帮他看看。”
李禅秀皱眉:“我现在在药房干活,且只是给胡郎中当帮手,不会给人看伤。他若需要,你们可以去请胡郎中。”
说完再次绕开欲走。
“瞧您这话说的,”另一个兵卒也拦住他,“谁不知道您医术高明,连肠子断了和快要死的人都能救回来。且你不会看伤,提着药箱来伤兵营干什么?”
自然是替裴二扎针看伤。
李禅秀蹙眉,不欲理会。且没想到搬出胡郎中,这两人仍不让路,看来蒋百夫长不怕得罪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