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洲继续说道:“这雷同念你有印象吧?”
李昊天点点头。在刚刚看那封故牒的时候就已经想起来了,这雷同念正是之前商会中吸纳的异地客商之一。
在决定吸纳外来商人进入商会后,商会中又专门针对异地客商增设了一名副会长,专职协调对接异地客商的相关业务。因为雷同念的产业做的比较大,几乎可以媲美松县赵家,是在松县做生意的客商之首,所以吸纳进来之后,就让他担任了这副会长一席,却没想到被人在这上面动了心思。
柳成洲继续说道:“说起来,这雷同念并非是岭南省人,所以根本也不是三水县人,却偏偏被这雷大人举荐为三水州今年的恩科茂才,这其中的猫腻,相信李兄弟你也能感觉到吧。”
李昊天点点头,对方这手段太过于简单粗暴了,自己又怎么会意识不到其中有猫腻。他指着那故牒中的一处,问道:“这雷同念被举荐为的茂才,又是个什么官职?”
柳成洲苦笑一声:“举茂才并非是一个官职,而是察举制中一种举荐的途径。是由朝廷或地方官府的各级官员,通过考察向朝廷推荐士人或下级官吏的一种制度。察举又分为诏举与岁举。诏举是由天子不定期下诏选取特殊人才,而岁举则是由各级地方官府根据名额限制,定期向朝廷推荐人才。”
“察举又有举孝廉、举茂才等等多种方式,这雷同念就是三水州今年岁举的茂才。”
李昊天眉头紧皱,“如此说来,这雷大人便是想利用职权,将这雷同念推举为茂才,以此来作为借口要把商会纳入他囊中。这种行事作风又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明抢一个是暗占罢了,实在是太过于可恶。”
柳成洲叹了口气:“雷思这一番举动可以算得上是相当聪明。虽说他行政级别上要比我高上一些,但直隶州和我们松县行政体系不同,他本来是没有权力给我发下行文的。但是,现在他利用三水州的名义举荐这雷同念为茂才后,这雷同念就有了官身,势必要在三水州州衙中执行公务。所以他们以公务为由,要商会搬迁至三水,就可以发下行文了。虽说理由颇为牵强,但却是打着‘方便执行公务’的旗号,而且大夏国内也并非没有先例,毕竟和官府比起来,民间组织是弱势群体。”
李昊天突然心有所感,疑惑道:“雷思,雷同念?都姓雷,还都是心字旁,莫非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柳成洲夸赞到:“李兄弟果然敏锐,我正准备和你说此事。这雷思和雷同念份属同族,都是闽浙雷家之人,而且属于雷家同族当代心字辈堂兄弟,只不过这雷思是雷氏主家,而这雷同念是旁支子弟。”
“原来如此......”李昊天心中了然,不无鄙夷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一切或许还有可能都是雷家的阴谋了。他们先让雷同念混入商会,再利用他的身份谋取利益。真是好算计啊!”
柳成洲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不错,如今难题摆在我们面前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不然商会一旦落入雷家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雷思此举实在是算得上一个阳谋,我想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才来找你商议我们该怎么办?”
李昊天疑惑道:“这事情很难吗?咱们商会是以松县本地商人为主,雷同念只是客商代表。三水县和松县虽说是邻县,但县府也隔着好几十里,如此一来,商会运作起来极其不方便,我们难道不可以也以公文的形式说明情况,要么让雷同念脱离商会,要么成立一个空架子的分会?”
柳成洲无奈的说道:“他们显然是已经盯上了商会这块肥肉,哪会如此简单。如果是在雷同念被举荐为茂才之前,确实是可以的。可是一旦他有了官身,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现在他们先下手为强,给我们发了公文,如果现在将他单独踢出去,不管是以何种方式,都等同于和官府对抗,以雷思他们的手段,必然会借题发挥。”
李昊天以前是军人,讲究的是直捣黄龙的行事方式,不懂古代行政体系的弯弯绕。不过,把自己一群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成果拱手让给别人,他绝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