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江南正好侧头抬目看她，她没有丝毫预兆与防备，径直撞入那双乌墨般的黑眸中。

很平淡的眼神。

也没有波澜，静地像一汪死水。

要不是最深处的水蓝一闪而逝，斩月差点就信了。

她没有急着回答江南的问题，反倒是问道：“吾主何出此言？”

江南勾唇笑了笑，将手中贝壳在空中抛了一回：“昨日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所以没有立马察觉出来你的异样。”

“现在安静了，很多东西，也就能理一遍了。”静默片刻，他开口：“那道雷，滋味怎么样？”

“……”

斩月深吸了口气，突然起身单膝跪在江南身旁，道：“故有隐瞒，请吾主恕罪。”

“因为是猜想，所以斩月不敢妄下定论，才没有……”

“我不想听这些。”

江南打断她的话，也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再一次问：“所以那道雷，到底怎么样？”

“貌似，与我的故地…颇有渊源。”

说完，斩月又立马摇头：“说得上有牵扯，很像，却又不是完全相似。”

“我虽是自魔界所取，可自从开了灵，便一直伴您左右，日积月累，由正气所沾染，魔性自然就淡上些许。”

“这雷也是，带着魔息，却并不浑厚。”

江南手指摸着鼻尖，煞有其事地点头：“这样。”

“看来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灵魂无法转生，被天道拿去投喂给异兽，不可否认，这件事是真的。

异兽变得越来越强，化成人，又有着比人族更强的实力。

人。

还有比人更强，寿命更长的“人”。

江南微眯起眸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急着将异兽进化的那么快，乍一看是天道想要快速吞噬掉人族气运扩大自身，那在这种情况下，还会不会出现另外的可能？

天道想要异兽取代人族，将这颗星球推向另一个发展。

还是说，在异兽取代掉人族之后，他们也会成为下一个人族？

不，不应该。

江南眸光闪烁不断。

昨日他的想法太过断章取义，此时，他正不断推算着所有的可能性。

凝神之际，倏地，像是有根引线，拉住他的思绪，引领他走向另外的画面。

【浩瀚星空之外，会不会有着其他的神秘，在观赏着这一切？】

【……】

江南皱眉，呲了一下唇。

这话有些耳熟。

再接着。

【倘若这天地之间，也只是一盘棋局呢？】

【如今的现状，会不会是另有其人所布下，为了娱乐与观赏呢？】

【……】

【拿好你的棋，一步三算。】

无数碎片闪过江南脑海之间，模糊，又追不上，甚至不等他匆匆一瞥，便悄然飘散。

江南直接往后仰，倒在沙滩之上。

他稳了稳心神，看着湛蓝的天际，突然笑道：“置身天地棋盘间， 智者握局隐世间。”

“一步三算，好一个一步三算。”

“小看你了。”

吐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江南一个鲤鱼打挺，惬意地伸个懒腰，对斩月道：“走了，我想知道的，已经摸清楚了。”

“嗯？”

斩月直到现在还在发懵。

当见江南已经走出些距离后，她才连忙抱着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