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萝娜惊恐的注视中，何西亚让恶魔带来了三等公民希金斯·福莱。

三等公民，是需要做出一定贡献才能获得的身份，伦敦大部分三等以上公民，都是在一百年前的战争结束时，第一批宣誓效忠恶魔的人类后代。

他们的祖先投靠了恶魔，甘愿成为恶魔的奴仆，于是得到了恶魔的奖赏，赐予了他们比其他人类更高贵的身份。

《帝国法典》中的条例，许多都是为他们设立的。

希金斯·福莱也不例外，他的曾祖父，是伦敦赫赫有名的商人，经营肉食品生意，在恶魔进城后献出大半家财，投靠了负责守护第36根魔纹青铜柱的魔神巴兰，得到了一等公民身份，并且从那之后，福莱家族的孩子，凡是得到恶魔祝福的，都能直接获得三等公民的身份。

不能说福莱曾祖父的行为是错误的，毕竟在那个时代，恶魔已经战胜了教会，杀死了许多神明，凡是忤逆者，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就连月神教派，也在那段时间选择销声匿迹，躲藏了起来。

明哲保身不是罪过，只要不帮助恶魔残害自己的同胞，就足够了。

希金斯·福莱是个头发暗金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全身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据说还写出过畅销书...怎么看也不像手撕恶魔的狠人。

“去请血魔科的警员过来，对福莱先生进行全面鉴定。”

何西亚的命令很快传达出去，卡萝娜恐惧的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有些绝望了。

不同种族的恶魔，有着与生俱来的特殊力量，鼻魔的嗅觉天生灵敏，耳魔听力强大，血魔则可以寻血觅迹，对血液极其敏感，甚至能感受到人类体内的血液流动轨迹。

如果希金斯·福莱是撕开尸体胸膛的凶手，那他手臂一定存在充血的状况，这可逃不过血魔的侦查。

“请坐吧，福莱先生。”

何西亚指了指墙角的椅子，微笑示意希金斯·福莱随意一些，“您现在还是三等公民，在没有确定罪行前，不必拘谨害怕。”

希金斯·福莱推了下眼镜，看向瘫坐在地板上的卡萝娜，卡萝娜也在看着他，目光交织，满是复杂。

何西亚背负双手，静静欣赏着这一幕，尾巴因兴奋而跳动，它最喜欢这样的场景了，两名互相爱慕的罪犯，只要其中一位愿意做出牺牲，主动担下罪责，就能保护情人的安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一线生机，绝望与希望共存，一人死，一人活！

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一方未必得到救赎，死去的也不一定是痛苦，就像吞针入腹，爱的越深，痛的也就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卡萝娜像是下定决心般，突然看向何西亚：“我......”

何西亚眼睛一亮：“你要认罪吗？”

“我......认......”

一只手突然按住何西亚的肩膀，打断了卡萝娜。

何西亚转过头，看到手臂的主人，眉头微蹙：“伊恩，你这是干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

短暂沉默，何西亚将所有人赶出房间，制造出绝对安静的环境，率先发问。

“你难道想帮她们脱罪？”

“没错。”伊恩爽快承认了。

“咱们不是商量好了，要帮助你尽快获得高等公民的身份吗？”何西亚指着床上的尸体说：“破获案件，可以让你尽快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