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府邸之中。
且不说任良昨夜究竟构思了何等阴谋诡计,但此时其却是正以一副兄友弟恭的态度,与杨吕品茗闲聊。
“小师弟,你前几日还跟个武痴般成天足不出户、闭关修炼,怎得今天反而有闲心找为兄闲聊?”
杨吕倚于椅背之上,颇为随意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便把玩着杯盏,调笑着对面的任良。
任良却是以茶代酒回敬之后,才理直气壮回应道。
“上吊也得喘口气吧,总算将功法改修入门,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况且前番刚刚拜入师尊门下,总不好给留下个偷奸耍滑的观感不是么?”
“哦?”
杨吕闻言倒是眼前一亮,放下酒杯,俯身向前,一把抓住任良置于桌上的右手。
以任良如今修为,若是不愿,自然不会让杨吕如此近身,运转罡气将其震开亦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任良也知对方并未恶意,故而也并非出手反抗,听之任之。
而杨吕抓住任良手腕之后,闭目探查一番后,也不由讶然睁眼:
“确实已将【重灵功】入门,这才几日?小师弟你资质当真不俗,为兄弗如远甚!”
杨吕不吝夸奖,连连点头,但却并无半分嫉妒之意。
【隐元】神通自然并非只有隐藏气息之能,只需知晓功法运行,任良亦可借此伪装出对于功法。
故而哪怕杨吕贴身探查,也并未发觉任何端倪。
“你所说倒也在理,毕竟以义父性子……呵呵,有些价值总归还是好些……”
杨吕随后话锋一转,眼帘低垂,却是讥讽一笑,丝毫不掩饰对于自己那位义父的不满怨恨。
而任良见状也只是苦笑摇头,不再多言。
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杨吕骂骂咧咧一番,一舒心中不快之后,便长叹一口气,望向内苑之处,似是想到何事,目露惆怅。
“……罢了,无论如何,如今也是徒呼奈何。
小师弟,为兄知道你为人良善,前途不可限量。
以后若遇何事,还望你看在先前情分之上,能帮扶小梅……额,咳咳,义母一番。”
杨吕在说到“义母”二字时,可真可谓咬牙切齿,仿佛吞下了一只死苍蝇一般,面露愤恨之色。
“额……小弟自然晓得,定不会辜负师兄所托!”
“为人良善”的任良闻言,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免自己差点心虚地笑出声来。
随后连忙眼眸一转,提起它事。
“还未曾请教师兄,师兄曾言十里之内,师尊皆可催动母蛊而使唤我等先前服下的虫卵。
但若是如现在这般,师尊外出,那我等岂不是……”
先前杨吕所言“情分”便是其出于投桃报李的念头,主动将相思蛊之事告知任良,避免任良被蒙在鼓里。
而任良虽然早已知晓此事,甚至还更清楚此蛊效用,但还是一副千恩万谢模样。
更是借着同病相怜的由头,与杨吕打好交道。
而杨吕也不知面前看似良善的师弟内里却是一肚坏水,颇为单纯地回应着任良所问:
“切勿寻死,那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