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哥哥不会欺负我的,只是突然想抱抱姐姐!”露娜替林业解释道,抬起头甜甜地微笑,被路克斯修女宠溺地捏住了小脸时笑的更开心了。
“说好话也没用的,今天还是要好好学习!”路克斯修女猜到了露娜的意图,见她一下子如同泄气了皮球般收敛了笑容,也是无奈地劝说:“知道东西是很重要的,到时候要是进了魔法学院,这些基础知识都是必要的!”
“知道啦……”露娜轻轻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被牵起了小手向屋子里走去,一想到今天就只能乖乖学习了就不太高兴,突然想到可以拜托路克斯修女教林业特拉语,这样一来就可以逃避学习:“路克斯姐姐,可以拜托你教尼罗卡里哥哥特拉语吗?”
“那……那取决于露娜今天能学进去多少了!要是能提前学完今天的内容,我就教他特拉语。”路克斯修女想到了绝佳的对策,其实她本来在坡恩特的拜托下就要教林业特拉语,但现在又能督促露娜学习,简直一石二鸟。
“哦……我知道了!”露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打起了干劲。
林业站在不远,两人视线不及处,看她们进了屋子,才转身离开,找到了正在忙活的坡恩特,想要帮忙做些什么,好不会这么一整天闲着,已经决定了留下来,那么起码要出到最基本的力,虽然林业是这么想的,但坡恩特只是觉得有个碍事的跟屁虫在身边好烦,出口想要让其去屋子和露娜还有路克斯修女一起,起码学点语言进去,但说什么都劝不动林业离开,无奈地放下了手中草叉。
“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了……”坡恩特将擦汗的毛巾别回了腰间,看了看一脸木然的林业,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屋子上。
“要是我和你说,勇者都不来自于这片大陆呢?”
“您的意思是,除了特拉之外还有其它大陆吗?这,难以置信……”路克斯修女露出了难解的表情,不理解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能说出这般话来,一想到他之前是位小有名气的冒险家,去过自己未及之地应该也很正常,但是自己从小被教育特拉大陆就是唯一的大陆,所以这一切听来都匪夷所思。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坡恩特本来是想用这句话试探路克斯修女能接受这些信息到什么程度,特意将世界这个词语替换成了大陆,没有想到她就顺着自己的思路这么理解下去,虽然表达不解,但也不是不肯接受的样子,要是所有特拉女神信徒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知道自己该如何合理化林业的存在后坡恩特继续说道:
“路克斯修女,想必你没有抵达过海的另外一边吧?”
“海的另外一边吗?不应该是大陆的尽头,也就是世界的结束吗?”路克斯修女就着书籍中的认知和老一辈修女口中的得知回答却感觉问号越来越多,希望坡恩特能快点解释清楚他想说的的东西,而不是就这么吊着自己的好奇心。
“在告诉你某些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能我保密,保密我会告诉你的这些东西,还有尼罗卡里的存在……”坡恩特说完,看了看周围,起身到窗户边往外看去,确定了没有他人才坐回到了椅子上,表情凝重地看向没有马上答应下来的路克斯修女。
“所以他的存在和由来不是邪恶的吗……”路克斯修女不敢去直视坡恩特的眼睛,先前她就已经有了打算,在回去的第一时间将关于林业的事情告诉修女长,并且拜托她第一时间上报,因为黑发之人的威胁不能被忽视,感觉气氛都凝固了起来,双手搭在了一起,紧张地互相揉捏,犹豫,弱弱问道。
“这我能和你保证,他不是邪恶的人,虽然我才认识他两天,但我可以发誓,那小子绝对不是魔族!”坡恩特咳嗽了两声正声说道,眼神中的坚定是装不出来的,喉咙的难受也是,平时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他也是觉得难受了起来,还没能维持严肃的氛围多久就再次起身,将热水壶装上了水,放置到了一块平整的黑色石头上,语气也不再低沉变的和蔼可亲:“要喝茶吗,对喉咙好,是我儿子上一次带回来的?”
“拜托您了……”路克斯修女松了一口气,虽然想象不到坡恩特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明显从刚才那番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是在威胁自己不能告诉他人这些事情还有林业的存在吗,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包庇一个才认识了两天的人呢,而且他还有可能是隐藏的毫无破绽的魔族。接过了杯子,看坡恩特从某个陶瓷罐里拿出了一把橙色的干燥花朵,放进了杯子里,等待些许后,放置在那黑色石头上的热水壶就发出了锐鸣,拿起,冲泡,递回到自己面前的就是一杯浅黄色的茶。
“我的父亲,只是一介普通的农民,种种田,养羊放牛的普通人,虽然不是个勇敢的人,但在我心中他的形象就如同隔绝人族领土和魔族放逐之地的莫塔纳高山般伟大……”坡恩特拿起了杯子,放到嘴边,呡了一口,杯子就是微微颤抖,将还是太烫的茶水放下,砸吧砸吧嘴巴不怎么好喝的茶水留下的味道,中断了自己的叙述:“要糖吗,怪苦的?”
“谢谢您的好意,我喝过更苦的,所以……”路克斯修女端起了杯子,吹去不断升腾起的热气,微微呡了一口,皱起了眉头,强装镇定,后悔没有答应下来加糖,尴尬地开口道:“卡萨先生吗,露娜十分敬爱您的父亲呢……”
“他是个自私的人。”坡恩特话锋一转,嘴上的话语夹杂着深层的恨意,一闪而过马上又被无奈取代,将这位他口中既伟大又自私的形象所做之事细细道来:“路克斯修女,想必您多少知道关于最后一代勇者的事情吧?”
“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不配活着的污秽存在!”路克斯修女激动地说道,在动作激动之前将装满茶水的杯子放远些,好不会被协助表达情绪的手部动作打翻。
“果然是这样记录他的吗……”坡恩特苦笑道,对于路克斯修女激烈的反应没有感到意外,呡了一口茶水吞下,感觉喉咙好受不少,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直直看向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他做了什么,才会如此被世人唾弃呢?”
“这,坡恩特先生您有所不知……那罪人投靠了魔族,协助他们逃避到了莫塔纳高山后的北部极寒之地,又因为北部地域寒冷,环境险恶,人族难以踏足,才避免了他们灭绝的命运!是人族的叛徒!”路克斯修女将所知中关于最后一位勇者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语气激动,手中的动作也表达着她极其不满的情绪。
“那是为什么呢?”坡恩特突然说道,从路克斯修女的话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和立场,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停下了滔滔不绝。
“什么?什么为什么?”路克斯修女不解为什么坡恩特像是在尝试帮该是罪人的勇者说话,甚至帮那些穷凶极恶的魔族开脱。
“为什么勇者会投靠魔族呢?明明他打败了魔王,救世界于水深火热,保人族不再受魔族侵害?应该成为爱戴尊重的存在才是,他到底有什么理由投靠魔族?”坡恩特平静地说道,每一句质问都是在替未曾解释,消声无迹的勇者发声,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不过他有答案,因为他的父亲曾经在勇者逃亡时收留掩护过。
“你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人族其中有隐情?”路克斯修女发现自己的失态,忘记了尊称马上改口,思考了一下突然觉得关于勇者的记录实在有些蹊跷,但是还是无法放弃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和坚持的信仰,直到坡恩特说出了为什么,一时间的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端过已经是适宜饮用温度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安静了很久,路克斯修女才开口问道,话语中是担忧也是不解:“这些话若是被他们听见了,您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的……”
“我在失去我的挚爱的时候已经一度放弃了活着的期望,但是还有两个孩子我需要照看,所以我不能就这么死掉……”坡恩特眼神锐利,散发着无形的压迫力,还不清楚路克斯修女的想法,只能希望自己赌对了,将这些事情告知于她,若是错了,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不过就是不希望到那个地步罢了,见路克斯修女眼中闪过怯弱马上被坚定取代才松了口气般开口:“尼罗卡里是可怜的人,出现在这里不是他想要的,经历这些也不是他想要的,我不会坐视,更不会违背父亲的遗言,所以路克斯修女,我希望您能理解。”
“我明白了……我会保密的……”路克斯修女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刚才感受到的压力是坡恩特散发出的杀意就后怕,也是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可怕的模样,言出,自然会遵守承诺,死死守住这个秘密,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有想问明白的事情:“那人真的是勇者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不出来,哈哈!”坡恩特喝完了杯里的茶水,砸吧砸吧嘴觉得这茶是真的苦,回想起林业给人的感觉没有忍住笑意:“在我看来就是个戾气很重的小朋友罢了,若我看走了眼,在他能伤害别人之前,我自然会将其轰碎成渣滓……”
“很有威慑力呢,莫里斯的獠牙·坡恩特依米提斯先生?”路克斯修女知道自己已经获得了坡恩特的信任,或者打从一开始就这就是一个试探的过程,可是为什么他愿意冒着被告发的危险告诉自己呢:“您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会选择告诉我呢?”
“别用那名字称呼我,害羞死人了,都是年轻时候的破事……”坡恩特老脸一红,不知道路克斯修女是哪里打听来的自己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冒险家时候的称号,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认真道出了他看来不是污蔑的话语:“感觉你没那么虔诚,要是虔诚到脑袋坏掉了,我才没胆子告诉你……”
“哇哦,坡恩特先生,这可是一个修女能听到的最毒的污蔑了,说对她信奉的神明不虔诚?”路克斯修女故作生气,与坡恩特对视一笑。
“姐姐?姐姐还在吗?”露娜停下了念诵纸张上的内容,遇到了一个不知道意思的单词,平时这种时候路克斯修女就已经开口解释了,久久没有反应才抬起脑袋见其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叫了两声也没有回应,就抬起了小手在她的面前晃悠,才得到了其反应,也是生气地嘟嘴:“姐姐都觉得无聊了,露娜也觉得无聊!”
“抱歉,抱歉,我们读到哪里来着?”路克斯修女尴尬地笑了笑,重新将视线放回到了纸张,视线扫过了记录特拉女神创造大陆的事件,顺着露娜的手指找到了那个她不明白意思的单词解释道:“贝阿途斯,指的就是被祝福的,从句子的意思来看,既可以指人或者事物,这个句子说的贝阿途斯莫图斯萨了瓦同勒,就是被祝福之人会拯救世界。”
“哦,那这位被祝福之人是谁啊?”露娜好奇道,大概有了猜想,也就是所谓的勇者。
“指的是第一代勇者大人,打败了魔王,救大陆于水深火热……”路克斯修女若有所思,叫停了还准备继续读下去的露娜,大概推断着时间快到午饭的时间就给出了休息的时间,在露娜欢呼雀跃地离开后收拾着桌子上的纸张,嘴里念念有词:“勇者么……”
露娜第一时间找到了牧场边正在修缮破洞的鸡圈屋子的坡恩特和林业,喜悦表露于表情,好奇地在旁边观看,还没讲话就被坡恩特这么说道:“只要不是学习,就很开心呢?”
“露馅了!”露娜开心地笑道,从父亲手里接过了钉子,递给了蹲着的林业,看他生疏地使用锤子将木板钉进了破洞的墙上修补,知道他的举动贴心,因为自己父亲的假肢不适合蹲下做事,也是默默感激。
林业对着已经敲到底的钉子又敲上了几下,知道自己安装的木板有点歪掉,也是尴尬地站起身来看向面露微笑的坡恩特,被重重地拍了几下肩膀,说了几句似乎是夸奖的话语后尬笑着呆站在一旁。
牧场里的事情忙不完,林业是这么觉得的,跟随着坡恩特忙这忙那,背后还跟着个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真诚地夸奖自己的露娜,也不会觉得枯燥,不过和动物打交道林业实在是不擅长,它们好像也主观地讨厌林业的靠近,不是避而远之,就是想要上来顶一下,啄一下林业。
被一只愤怒的鸭子追着逃跑,林业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直接转身揪住它的脖子,但在他人看来确实因为害怕,滑稽的模样坡恩特也是毫不留情地指着大笑,也是在露娜将其抱了起来远离,林业才堪堪避免了‘灾难’。
等待中饭的闲暇时间,林业站在只有半人高的栏杆后,向道路延伸出去的平原看去,呆呆地站着,思考着东西,开始觉得留下来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好像坡恩特和路克斯修女说了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时也柔和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有一种在看垃圾的感觉。
“哥哥,吃饭喽!”
露娜的呼声在背后响起,林业转身向着屋子走去,更加确定了想要留下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