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署名上落款，“那有什么，我和鬼从小玩到大，你说说看上一个人怎么死的。”

中介说:“被刀捅死的，就死在沙发上，喏，你后面那个洞就是这么来的，那把刀贯穿心脏直至沙发呢。”

“我去，见鬼啦！”，“诶，等等，我怎么没看到带血的棉花或者布呢？”

“警察拿走取证了”，中介双手握住郑启翔的手，感激涕零:“总之，你也是个好人！不过你不用太害怕，警方已经在小区里增设了监控摄像头，在案件发生前可没有摄像头啊。”

“确实应该预防这类案件再次发生。”

“不不不，警察主要是为了抓住凶手才。不排除凶手就住在附近的可能性嘛！其实是很大概率……”他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不妨碍人们听清楚它。

“什么?凶手还没落网?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中介悄悄把合同收进包里，“无所谓啦，你看近两年都没人死啦，再说你一个新人无冤无仇的，怎么也不会轮到你。”

————

郑启翔待在脏乱的客厅，他戴上口罩，穿着保洁阿姨同款橡胶手套，手机放在桌子上播放着《Not Your Average Thug》准备给房子来个大扫除。在他看不见的暗处，一双眼睛正躲在卧房门缝后面悄悄地看着他。

水桶，满地的泡沫，倒落在地上的拖把无不诉说着这场争斗多么惨烈。客厅几乎清理完毕，只剩下一个快散架的柜子，郑启翔不敢动它，一动白蚁就要倾巢而出了。

接下来该清理卧室了，郑启翔缓缓走向卧室，那模样，像一个归来的王，躲在门后的视线立时收回。郑启翔半只脚跨进卧室，手握住门把手，习惯性拉扯门，爬满铁锈的合页在缓慢拉动下发出一卡一顿的咔咔声。躲藏者下意识后退一步，被发现几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了。

在这危急关头，郑启翔忽然尿急，转头想向厕所走去，那小偷却是没有料到突发状况，已经主动跳出，猛的往其头部扑去。

“啊啊啊——”

惨叫从郑启翔嘴里迸发出，那袭击自己的正是其最最讨厌的南方蟑螂。

一阵扭打过后，他瘫坐下来，看着地上薄薄一片纸蟑，心里却一刻不敢放松。所谓一螂灭，万螂生，必须得妥善处理地上爆开的蟑螂卵。郑启翔起身，忙碌起来，世界重归于平静，手机一如既往还在播放音乐。

最近很难找到心灵上的平静（Lately it's so hard to find peaind)

我只能从那些满怀怨恨愤世嫉俗的人面前逃离（i just got to get away form the haters and the instigators）

从那些破坏者和失去信仰的人之间逃离（The mis ceivers and the non believers）

我不是你们那一挂混蛋(i'm really not your average gangsters）

……

王中介轻轻合上房门，准备离开，一举一动被台阶上一位老人纳入眼里。

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王中介故作未闻，快步走下楼梯。

老人嘟囔，又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