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声凝视半晌,孟狭渊看着身前的林于修忽而讥讽一笑:
“遇见这些二代就怂……真是活该你弟弟当年被坑死!”
闻言神色微怔,林于修继而寒眸一凝,嘴角缓缓咧出一抹阴戾的冷笑:
“你说……活该被坑死?”
化音刚落,其便忽而暴起,直接回应孟狭渊以一记银灰拳罡。
“哼!”
见状却也不躲,孟狭渊亦然冷哼挥拳,带起一道黑芒——
“砰…”
只是一声轻响,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
是牧蝉。
他近乎是瞬间出现在了孟、林二人之间,双臂交错,一手捏住一拳,以那瘦若细竹的身形稳稳接下了二人的攻击。
“我这房间的隔绝阵法可经不住你们折腾啊…”
仍是那副散漫的模样,牧蝉“啪”地一声将二人仍开,随后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不管杀与不杀,让下面发觉可就不好了。”
似乎是在三人的意料之中,余者并未对牧蝉的实力感到讶异,但...
随着牧蝉的话语落下,无声的沉默再度于厢房内蔓延了开来。
场中的氛围一时下降至冰点。
“到底怎么做,上还是不上?”
沉寂良久,牧蝉眉头一蹙,不耐地开了口:“如果上,几个人上?趁着现在说清楚,宾客已至,我这做东的也该下去了!”
平心而论,牧蝉其实并非是一个强势之人。
但他讨厌沉默……
非常讨厌。
缓缓收拳站定,孟狭渊神色不善地看向林于修,冷声回应道:“那就要看某人了。”
“上!为何不上?”
死死地盯着孟狭渊,林于修目光寒冽,冷笑道,“但诡蛮子你记好了,我出手不是因为你那拙劣的激将法,仅仅只是因为我弟!”
林于修的弟弟,林于齐。
——一个曾经向往仙途,却被逸仙宗内某些纨绔子弟坑害的天真少年。
方才,孟狭渊的话语,似乎让他恍惚间又再度看到了那个少年站在他的眼前,眉头轻蹙:“哥,你怕了吗?”
那是二人尚在凡俗之时,少年邀他共赴仙途,却见他却举棋不定时所说的话……
蛰伏多年,有很多人说林于修是个骚包,酷爱装X,但少为人知的是,其笨拙追求意气的背后,却是为了活成某个蠢弟弟曾经向往的样子。
相较于李无书曾以为的闷骚,或许此刻的林于修才是其最为真实的一面:
阴狠而冷戾,像是一把隐锋的刀刃。
……
“哎呦呦,你们这是干嘛?”
嫣然娇笑,于一旁静观良久的柳如芝终于不再作壁上观,适时地出来打起了圆场:“要我说,那李无书和楚知韫,左右不过是一个练气八层和一个筑基初期,两位哥哥何必闹上这么一场?”
要论底牌,有底牌的可不止那些二代!毫不夸张地说,在场的各位混迹修仙界多年,哪个又没有点后手在身?
左右不过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罢了。
方才只是林于修不想赌、不愿赌,而非不敢赌。
但,就在先前,孟狭渊的话不由让其再度回想起了,那个曾经浑身血污,找到时已冰冷死寂的身影……
他不得不赌!
否则...
于心难安,于道有缺。
心下思定,牧蝉摸了摸下巴,看向林于修神色莫名:“你倒是在乎这些。”
“不,你误会了。”
别过头,林于修嘴角微瘪,“那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杀李无书可以,但孟狭渊作贱我兄弟,得加钱!”
……好吧,这把刀还是有些拧巴。
除非一时激动,否则这种人向来不会承认自己的真情实感,只会假托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