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泰一愕:“哟,你说的是那一位西域舞娘吗?端木承务郎,你居然也知道!”
秦凡心道:想不到萼雪小姐现在那么地火,居然让京城的官员们都清楚她的名字?
端木斌一副过来人的笑容,笑道:“对了,那位萼雪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卖艺不卖身,弄得好多人心里怪痒痒的。”
端木斌、刘振泰的眸光都是落在了称心的身上,似乎萼雪不给上,那么看看能否从称心的身上寻找突破口,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设法睡了他。
刘振泰、端木斌都不曾注意的是,李承乾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他们拿称心和一个舞娘作比较,试问李承乾怎么可能会开心?
李承乾可是深情专一之人,怎么舍得让称心,上别人的府邸里卖力表演,任人欺负呢?
最重要的是,称心不是女人啊,刘振泰、端木斌这两个戆戆能接受吗?
远处的称心一直默默地注意秦凡、李承乾这一方的状况,虽然听不清他们的交流的内容,眼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丕变,料想刘振泰、端木斌一定说了什么,让主人不开心。
称心恶狠狠道:我要不要喊侍卫,好好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秦凡急道:“二位,咱们叨扰了殿下太久了,不若早些离开吧?”
刘振泰、端木斌在兴头上,哪里能了解得到秦凡的用心良苦啊!
刘振泰摆了摆手笑道:“秦典薄,你不能因为殿下帮你了结了心愿,便对我们的要求不闻不问的啊,对了,宫女那么漂亮,秦典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心动的吗?”
秦凡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心道:人一但一心寻死,真个是九头牛,也无法将之拽回啊!
端木斌也哈哈大笑道:“对了,殿下,你的那一位伶人唤作什么名字,他的上司是哪一位啊?”
显然,端木斌懂得往人家上司之处下手,但称心的上司并非是谁,而是殿下!
二人玩大了啊!
“……”
二人又再回复先前放浪形骸的模样了,但情况和先前大有不同了。
先前大伙们讨论什么出格的话题,那也没有问题,但每一个人的心头,总有某些人或物,属于禁裔,哪里会容许别人所染指?
李承乾没有吭声,不住地喝酒,脸上似有愠怒之色。
秦凡不住地向刘振泰、端木斌使眼色,而后者二人,又是自言自语一阵子,但他们毕竟在官场打滚了那么多年,很快能明白言多必失,显然已经把太子殿下得罪了。
刘振泰、端木斌意识到问题严重了,立马避席请罪,但李承乾对他们不理不辞,他们只能羞惭告退了。
刘、端木二人显然真的把李承乾给气坏了,他们二人离开时,李承乾那是连正眼都不曾多看他们!
秦凡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越发明白到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刘振泰、端木斌之前和李承乾聊得多欢啊,话题多半不离犬马声色,然而一转眼间,大伙们也就形如陌路人了。
为人要懂得慎终如始,察言观色,不然很容易遭殃。
待端木斌、刘振泰离开之后,称心上前负责将他们狼藉的杯盘给收拾干净。
宴无好宴,味道已经变了,秦凡刚要告退,但李承乾急道:“秦典薄,你用不着急着离开,我们继续聊一聊。”
秦凡目窗口外,日落西沉,月上柳梢头了。
李承乾知道他担忧什么,笑道:“你拿着我玉佩灵符走在长安天街,虽夜里宵禁,金吾卫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再说了,你索性留在我东宫休憩吧!”
称心也是点头称是。
秦凡苦笑道:“感谢殿下的美意,但父亲病重,我旦夕趋侍服药,不敢太意。”
秦凡说的这一番话,也是面不红心不跳,毕竟他打算这两天,便动身出发往潼关,而且他离家一走,时间可长了,动辄十天半月。
秦凡也坚信,父亲秦公知道自己的义举,必然会欣然应允的。
秦凡这么一说,李承乾、称心心中一凛,对他倍加赞服。
李承乾笑道:“我也能体谅秦典薄的心情,我就不留你过夜了,但酒盅的美酒,你是一定要喝赶紧,盆中的肉你也要吃个干净。”
“我自当从命!”
秦凡清楚李承乾已经给了他台阶可下了,如果他再不懂得知进退,那可就太不懂事了。
秦凡喝了几盅酒,尝了几口肉,李承乾笑道:“先前那两个家伙说,那个永阳坊萼雪异族舞娘,品貌俱佳,堪为绝色,秦典薄,你久在民间,是否有幸观得?”
秦凡心道:莫非是先前那两货,一昧地吹嘘了萼雪这位异族舞娘怎样怎样地好,结果导致了李承乾心痒难耐,于是也想亲眼目睹萼雪绝美之色?其实又何止我一人有幸,就是程处弼,以及你的两个亲弟,也有份见过她,而且我还写了半首视给她呢……
不待秦凡吭声,称心苦笑道:“原来先前那两个郎官,说的就是这样的话题啊?我看秦典薄一身正气,家风良好,哪能去那一些风月场所?”
李承乾点了点头,笑道:“这倒也是啊,秦典薄又怎么可能和那两个色胚一样下流呢?”
秦凡只是笑吟吟的,心道:殿下、称心啊,你太看得起我了,都怪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让程处弼给带坏了。
而此时,李承乾一拍大腿,道:“你知道吗,秦典薄,我有一个坏消息想和你说。”
秦凡一愕:“坏消息,这是关于我的?”
称心识趣地想离开,但李承乾唤住了他,道:“你是我心腹,秦典薄也是我信任得过的友伴,大家说正经事,没有必要相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