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犯了难，寻找林渊遗骨和林沐雨所花费的沉没成本太高了，现在也不好放弃。

“殿下，微臣有些意见。”霍景深主动发言道。

“好，快说。”

“如果十年都无法找到林渊尸骨和林沐雨，就应该是神明提醒神子不可沉溺于过去的仇恨。林渊兵败身亡已是因果报应，林家命运已然交给众神，再强加干预实为不妥。”

“妈的，我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不安好心，说！你们是不是和周准串通好了！”燕豹挺身拔剑，剑刃就要刺到莫慧慎的脸。

“无能力者，还敢败坏议会纪律！”周准一声低吟，燕豹瞬间变成了冰雕。

“全部停手！”公孙怵龙颜大怒，惊雷之力在王座周围萦绕，周准放出了燕豹，立即单膝跪下。

“微臣鲁莽。”周准主动请罪道，趁公孙怵喘息之际，他还偷瞄燕豹一眼，那家伙全身都开始发抖，周准的手还是下得偏重。

“燕豹……身为御林军司令，你居然敢当众动手。”公孙怵气得发抖，在他周围产生了一圈静电，“你认为我为什么让一个无能力者担任我的御林军司令？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护送过我，让我躲过林渊，就可以领到免死金牌？”

“我……”燕豹哑口无言。

“而且你的剑对准的还是下任教皇莫慧慎，这乃是渎神之罪！”

“将他打入地牢！”公孙怵大手一挥，原先燕豹的手下就把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推搡着押出天空议厅。之后公孙怵也罢会回宫。

随着皇帝离场，各大臣也纷纷离去，仅有一分钟，天空议厅中，又只剩原来早到的三人。

周准一步步向前，仰望那扇硕大的大理石门，他的表情中，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莫慧慎这次不管霍景深的反对，抓住了周准的手臂，问：“丞相，我来的时候就见你看向这门，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呀？”

“呵呵，我也没去过，这是神典之门，光听名字的话，可能是面见神祗之路吧，传说始皇帝公孙瑁就是在里边接受普涅斯恩赐的。”周准特地挑了一个小教皇能听懂的版本。

“除了始皇帝，还有人进去过吗？我要是当上教皇，是不是就能进去了？”

莫慧慎的一连串问题，让周准很是头疼，幸好皇帝的太监过来解场了：“莫慧慎大人，皇上正在侧室，他说想请你来一趟。”

一国之君的宫殿，用上的全是公肇国内最好的材料，木材取的是黄石州的古邵檀木，茶杯用的是肇瓦台的青蓝玻璃——一种可以开采的易碎玻璃。旁上点有产自方汴州的麝香，除此之外，皇上身上的衣服乃是由天堇城最好的裁缝制作，莫慧慎听说那裁缝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让织出的衣物冬暖夏凉。

“来了！你可让我想死了。”与莫慧慎重逢，公孙怵终于得以放下君主的架子，他紧紧地抱着莫慧慎，好像两位亲密无间的兄弟。

“还好，你还是这长发，我就喜欢看你的长发。”公孙怵兴奋地摆弄他的长发，面对如此热情的公孙怵，莫慧慎也有点不知所措，这简直和刚才的那个皇帝判若两人。

“皇上，我就不过闭关了一年，有必要这么……”莫慧慎说着，中途就被公孙怵打断了。

“别叫我皇上，一天皇上殿下的，烦死了。”公孙怵道，“和那群没趣儿的开会，简直是场灾难，他们一个个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今天惩治了燕豹，还有谁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呀。”

“我惩治？别闹了，还不是那家伙没人没势，还有丞相想搞他。朝廷搜寻林渊遗骨在两年前就停止了，后边就是想拿悬赏的游手好闲之人在搜寻，周准和霍景深都知道这是个已经成为事实的提案，只有燕豹不愿承认。”

公孙怵呷了口茶，继续说：“最近大臣们有点肆无忌惮了，据我眼线说，很多情况传到大臣那里就不再上传了，这我不成了光杆司令？还好能借着曲幽州让周准参政，正好让他来灭灭大臣们的威风。”

“可是，我听说周准协助了公孙赤杀了你爸爸，你真的不记恨他吗？”

“哎呦，没他我还能上位吗？再说了，周准可是守卫天堇城的英雄呢。”

莫慧慎也喝了口茶，接着公孙怵就往他桌上摆糕点。

“闭关应该挺清苦的吧，看看你都瘦了。”公孙怵说着，起身捏捏莫慧慎那白净而又细嫩的手臂。

“我……习惯了，教皇说我太养尊处优了，于是就让我吃斋一年。”

“嘿！估计他自己做不到吃斋一年”公孙怵说，“现在你就不用吃斋了，你现在就要在朝廷上修行：每天和我一同起居，共进早餐，然后帮我料理政事——每天都会有数不完的政事。一般中午之前就可以结束，下午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去百卉花园赏花，或者下到昭阳街闲逛，如果舍不得教皇，也可以去普涅斯大教堂找他——当然别带上我就行。晚上就是我们的娱乐时间了。”

讲到这时，公孙怵起身坐到莫慧慎那边，一只手环搂住他，轻抚他那白净的面颊。

“和皇帝一起娱乐也是修行的一环喔，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明白。”公孙怵吐息的热气好似催眠的良药，让莫慧慎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了，时候不早了，喝这鬼茶越喝越饿，准备吃中餐吧。”公孙怵起身道，莫慧慎如释重负般地喘气，缓了三秒才回应。

“殿下，我今天还是吃素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