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讨厌黏糊糊的感觉。

季烨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浸湿了衣服.

黏黏的。好讨厌啊，怎么流这么多血。季烨眯着眼睛。天上怎么有两个太阳啊？哦，是我流了太多血了。

季烨想起了那天晚上和姬惠说的话。

“死也没关系吗？”姬惠问季烨。

“甘心瞑目。”说完之后，季烨又觉得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可能会后悔，季烨又摆摆手说：“刚刚说的不算。”

此时此刻，季烨笑出声，张嘴说了一句：“甘心瞑目。”

……

季烨推开门，屋子里很暗，但是依然能够看出来屋子的墙壁刷的很白，一张桌子正对着门口，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里面烧着大概很昂贵的香，奇特的香气从香炉里逸出。

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前。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

季烨认出了这是谁，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姬惠，好久不见了。”

女人愣住了，歪了一下头说：

“请问，你是？”

“我是季烨啊，你不记得了吗？不过也正常，我们也有十一年没见过了吧。”

“季烨……”女人突然站起来，又坐下，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手指交缠在一起。

“好久不见。”

“怎么这么紧张。”季烨拉开凳子坐下，“之前你那么小，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哥哥我很欣慰。”

“你也长大了啊。”姬惠说。

“听说这里有个算命的算的很准，没想到居然是你，缘分啊……”

“你是想算什么东西吗？”姬惠直接问季烨。

“不，我老大让我把你拉过来。”季烨拿出一张名片，想到了什么又塞进口袋里，季烨说：“我们的机构叫隅国异常事件管理局，简称异管局。”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毕竟这个机构成立也才三年，目前也成员也不怎么多，不过我们工资很高，还能经常公费旅游，怎么样，有兴趣吗？”

姬惠没有说话。

季烨时隔许多年再次感到了姬惠审视自己的感觉。

季烨说：“你又看见了？”

姬惠点头。

季烨笑起来，说：“想起来之前你哭了，我问你怎么了，你支支吾吾说看到我死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抱着我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季烨叹了口气，“后来你的眼睛就受伤了，可把我和院长吓坏了。”

季烨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

“我看到你死的很惨。”姬惠说。

“这样啊，真是糟糕。”

“我加入。”姬惠说。

季烨听着姬惠的话如此坚定，心里有些奇怪，奇怪并不是因为姬惠的话，而是奇怪自己对姬惠的话感到平静，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季烨突然对自己有些讨厌了。

“这两天你收拾收拾，过了明天我来接你，怎么样？”

“好。”

季烨站起身说：“那我就先走了，后天见。”

“好。”

季烨推开门，外面的阳光挤进屋子，摔在地上，门口的阳光一点点消失，屋子重新变得昏暗。姬惠想要为自己算一卦，动了动手指又放弃了。姬惠对自己说：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