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王允依旧毫无动静。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想得多了一些。
这句话在他理解,那就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的意思。这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人人都等着从他人嘴里获得一个口供,以示其有罪——真要无条件坦白了,无异于自找死路。
所以,王允稳坐家中,缄默不语,更不去董府报到。
董卓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很想知道是谁指使曹操刺杀他,可吕布要是行政不作为的话,他又从何弄清事实的真相呢?
他只有干着急,一个劲地催吕布。
吕布看上去则有些心不在焉。常常托腮作花痴状,形迹到底是可疑得紧。只是董卓打死也不相信吕布恋上了王允的女儿,一下子阶级立场就站不稳了,竟拿杀(义)父之仇这等大事当儿戏,只顾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了。
父子二人于云里雾里间互玩推手,谁都看不清谁的真面目。僵局就这样产生了。
打破僵局需要第三者。
这个第三者也终于阴阴地出现了。
之所以说“阴阴地出现”是因为此公的职业是谋士。
董卓谋士——李儒。
李儒是董卓最资深的谋士。在董卓建功立业的漫漫征途中,李儒居功至伟,贡献了一个又一个锦囊妙计,从而帮董卓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
但他从不抛头露面,就像董卓的影子。主人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所谓如影随形。
也因此,李儒为人处事的性格也就阴柔之至。虽然看问题入木三分,可那眼神也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次,李儒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又来了。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看向无限远的远方。
良久,伫立无言。
董卓也伫立无言,在他的身后。只是董卓心情复杂,他的伫立无言充满了茫然无绪的味道,不像李儒那般——
肃杀。
十天前,有一个人做寿了。
李儒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话锋过处,很有滴水成冰的感觉。
董卓倒吸一口冷气:这很正常。
李儒笑了,笑得阴仄仄的:不错,有人做寿没什么。但他不是一般人。
谁?
董卓有点好奇了。
王允。
这次是董卓笑了。他笑李儒大惊小怪:那也很正常。
李儒:不错,王允做寿也没什么,但问题是,那天不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