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驾驶位旁的打火机。

“啪”

橘黄色的火焰瞬间灼燃香烟。

黄毅深深吸了一口，让浓烈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再重重吐出一口发黄的雾。

“我认识你的父母。”

“哦。”何夕表情平淡，将身体尽量坐直，他害怕靠在坐椅上会突然陷入沉睡。

“他们曾经救过我，他们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好人。”黄毅眼神迷离，好似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对他们没有印象。”何夕心中无半分波动，他对所谓的父母没有丝毫印象，更谈不上深厚的情感。

“你觉醒了，对吧？”黄毅转过头，认真地凝视何夕。

何夕缓缓摇头，他不知道黄毅口中的觉醒者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觉醒会有什么感觉。

“也是，确实没有过在十八岁前觉醒的先例。”黄毅绝望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一直在查你父母的死因，即使这是SSS级绝密事件。”黄毅蹙着眉，扒拉一口烟，如暗夜般黝黑的眸子凝视何夕的眼睛：“你当时就在旁边，你当真什么也不记得。”

何夕凹陷的瞳孔微震，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当时就在旁边。

“可能要让你失望，我不记得十四岁以前的事。”何夕没有抬头，与其说是失去，应该说是这具躯体换了一个灵魂，一个毫不相干的灵魂。

何夕垂头再次看向手表，他很难与黄毅共情。

他转头看向黄毅，一如最初的冷漠：“黄执法官，我真的很赶时间，我妹妹在家里等我回去。”

黄毅表情错愕，他没有想到何夕竟真的毫不关心。

“嗯。”他长长叹了口气，闷声答复。

他掐掉手中的香烟，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

两人一路沉默，何夕转头望向窗外，无神的瞳孔中倒映出不属于他的霓虹。

熟悉的街道出现在何夕眼中，黄毅找了个靠边的空位踩下刹车。

“如果说你监护人有虐待你的行为，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黄毅递上一张名片，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何夕，他这模样很难不让人往虐待上联想。

何夕迟疑片刻，接过黄毅手中白色名片。

“谢谢。”

何夕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没入黑暗中。

黄毅正准备踩动油门，他猛然抬头看向后视镜，不知什么时候，车后座多出一个黑衣人。

宽檐帽遮住黑衣人大半张脸。

黄毅眉头紧蹙，缓缓转过头。

“我劝你不要回头，黄毅！黄执法官！”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黄毅顿觉自己的脑袋重若千钧。

“黄执法官，你越界了，如若不想被抹杀，离何夕远点。”

声音冰冷刺骨，黄毅瞪大双眼想用余光向后瞥，却发现只是徒劳。

“我已经不是觉醒者，不算越界。”黄毅声音颤抖，身后的人让他心生恐惧。

“那你就尽管再试试看！”

压迫感瞬间消失，黄毅猛然回过头，却发现后排座空无一人。

他快速转身，打开车门，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同暗夜长眠。

何夕爬上阶梯，他机械地输入密码。

还好，屋内只有唐婉的房间亮着灯。

“哥哥，你回来了。”唐婉抱着一个棕色的毛绒熊，蹦蹦跳跳向何夕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