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近来有一件大事,皇宫中的赵氏死了。
宫中一位娘娘殒命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不同的是,这赵氏乃是前朝公主。
前朝赵氏皇族仁政爱民,宁国在其治理下也是繁荣兴盛,诚然世家林立,贪墨成风,难以根治,但皇族也从未同流合污,而是尽力牵制,则其在百姓中威望颇深。
赵氏皇族子嗣不丰,新帝为赵氏皇婿,且与公主感情颇深,育有子嗣,登基本并无不妥。
但一夜之间,公主暴毙,郡主也不知所踪的消息竟传的人尽皆知。
新帝皇位不正的真相似乎昭然若揭。
文人儒客、市井百姓,无不唾骂新帝辜恩负义,奸邪小人。尤其是各家书院的书生们,有人洋洋洒洒写了几车木牍的檄文,就差指着新帝的鼻子骂了。
宁国的几位异姓王也不安分了起来,倒是世家们,这次倒是出奇的安静。
太宁殿上,众臣驻守以候,但皇帝却迟迟不到。
直到近侍李公公赶来太宁殿,尖声道:“今日陛下身体不适,退朝!”
众人议论纷纷,朝上诸臣渐渐散去,只江邢留在原地。
“江大人留步,陛下有要事宣。”李公公小步上前叫住江邢,江邢片刻不疑地跟上李公公,两人便往宣政殿赶去。
不远处的两位老臣神色复杂的目送江邢离去,此二人正是尚书令崔儒海与侍中王正则。
崔儒海沉重地浊声道:“消息传的如此之快,恐怕赵氏死有疑啊,”王正则眯眼看向崔儒海,不屑笑道:“崔尚书还有心思担心这些?我看这陛下如此信重江邢,单独传召,恐怕是没把咱们这些世家当自己人啊。”
崔儒海乍听此言,诧异的抬眉:“陛下对咱们委以要职,又赐了各大世家子弟不少荫官,这岂非不算看重?况陛下出身不显,其父只一介草莽,根基尚浅。不依靠我等,还能依靠谁?”
“崔兄此言甚对,别忘了他的皇位是谁给的?量他有心也无力。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各家的女儿也可安排进宫的事宜了,这皇位还是攥在自家人手里才安稳啊,崔兄你说是不是。”王正则狡黠地与崔儒海相识一笑,并肩跨步走出了太宁殿。
宣政殿内,江邢一踏入殿中,一道阴沉沙哑的声音便从屏风后传来。
“那太监查的如何。”
江邢低头蹙眉道:“禀陛下,派遣去的密探到的太迟,那太监已经暴毙,尸体也不知所踪。”
“咔嚓”江邢话音刚落,屏风后的案牍旁便响起一声清脆的瓷裂声。
屏风后的傅庭山神情淡漠地拿起桌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冷声道:“小谨的下落呢?”
江邢不卑不亢答道:“公主的下落臣倒是有了眉目,御花园中有一处暗道直通城郊,附近的农户家说近来村中有一户谢氏人家举族迁离,臣想来,便是那个谢氏了。”
“继续查!传下去,若查不到公主下落,就全给寡人去给阿敏陪葬!”傅庭山神色癫狂,空洞的眸子死死盯着屏风后的江邢,而江邢却仍平静如水,他淡声道:“陛下息怒,眼下后宫空置,那些世家必会趁此良机送来后妃,陛下想如何应对?还是用之前的法子?”
傅庭山勾唇一笑:“不全用。江卿,你说后宫中哪能没有争斗,若出了个死伤什么的倒也不足为奇。”
“是,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