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寺取钟灵毓秀之意,地处偏僻,却是层林叠翠,香火鼎盛。
苏云浅特地挑了个人少的时间,酉时初刻到达钟灵寺。
在佛前焚香祷告一番后,才领着晚香晚秋慢悠悠地步行至菩提院。
因有贵客来,菩提院早早被打理过,空无一人。
走进去,苏云浅觉得这里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外面喧闹繁华,这里静谧美好的似天上仙境。
那一株菩提树后,霞光漫天,如火烧云般光华绚灿。
而菩提树上,亦是红火一片,那写满心愿的红丝绸带,在风中荡漾,呢喃着人世间最美妙的情歌。
她刚将红绸丝带挂好,便听到树背后响起男子的声音,突兀又反感,“长平殿下,你站在这里,这好风光可都失了颜色。”
今日的苏云浅依旧着一身白衣,但上面缀了繁复云纹,更显得人精致高贵。
她看清来人,视线若有若无的将他从头扫下,盈盈笑道,“看来李公子这身子骨,没在好风光下败下阵来嘛,居然还有精力跟我在这里嘴上风流?”
李一鸣神色一僵,“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药?”
苏云浅一挥手,示意晚香晚秋退出。
淡淡道,“七潋春嘛,连着七天七夜纵情,使人精尽而亡。”
闻言,李一鸣心里透出丝戒备来,这女子着实是小看不得。
他问,“你找我来此,是为了蚀骨?”
“嗯。”
“可你先前说,你们是因为在菊芳斋日子难过,才想着同我合作赚点银子用用,可如今,圣上已经为你赐婚,并且将你母亲复了位分,你们的日子也好起来了,这生意还有做的必要吗?”
“这个就要问李公子了?李公子离得开蚀骨吗?”
李一鸣脸色乍变,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你,调查过我?”
这隐隐透出的杀气,将李一鸣变了个人,苏云浅收起玩笑之态,重复打量起他,恐怕这才是李一鸣的真实模样,虽然孱弱,却是精光机警,根本就不像外界传言的纨绔无知。
“我也不瞒你,我会医术,静林苑花圃我摸到你的脉象之时,就知你肾亏,在长期用某种补肾之药吊着,也知道你中的是七潋春,所以才将一整瓶的蚀骨给了你。我对你足够诚意吧?这一整瓶蚀骨,在市面上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而我从你身上掏出的银钱,才不过百两。”
李一鸣摸摸鼻子,心虚道,“剩下的,我没有钱给到你。”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账你先赊着,日后若是赚了银子,你再补给我就是。”
李一鸣嘴角抽了抽,明明是这女人强买强卖,现在倒成了他欠她情义,欠她银钱。
好吧,这栽他认了。
谁叫他这身体就是离不开蚀骨呢?
“你知道,我的封地是哪里吗?”苏云浅问。
“哪里?”
“漓洲,西北蛮荒处,人口不到一千,每年税收不过百两,”苏云浅两手一摊,唇角挤出丝苦笑,“你瞧,我多穷啊!”
顿了顿,她接着道,“世家女子成婚,嫁妆都成厢成笼,满载五车,保得一世吃喝不愁,而我,怕是一箱都凑不齐,我总不能将我母亲那份掏空了吧,你知道,我弟弟云哲还小,我也要为他谋算谋算。”
一个公主穷成这样,也确实没谁了。
李一鸣神色略略缓和,“好吧,这合作,我同意了,只是,我想知道,这蚀骨的货,出自谁手?”
苏云浅竖起食指摆了摆,神秘兮兮说道,“出自谁手,这是机密,恕我不能告知。”